寿材转了个圈,随着宝成出来了。接过宝成递过来的尼龙袋,把几十个装满土的带着挨个码在了圪洞口上,严严死死,心里当做是给拾掇日后要常住的窑洞,这个营生很快干完,两人爬了上来。
瞎子跟陈板凳在远远的地处看着,今儿的场面他们也没怎么见过,陈板凳把自己看见的事给瞎子一说,瞎子听完只是来了一句,这家人可真算是邪乎。他像是问自己,也像是问陈板凳,这日怪事的根儿到底在哪儿。其实这个时候,还有一帮人在窑顶上的场地里看着五十亩地的秦家人,那群人正是前几天开车来的人。老汉还是穿着他的白衣裳。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这几天来一直看着秦家人出来进去的忙着,润成还来不及去想。
坟地里人们一顿忙乱过后,秦大楞的墓圪堆就起来了。高高的像是个馍馍一样,还真是像老人们说的,人最后就只剩个土馍馍。馍馍上头正中央插好砍来的小柳树,当做摇钱树保佑后代子孙富贵。带来的花圈变成了一把不旺的火,架子上各种颜色的纸叫西北风吹得差不多了,架子着起来也不容易,火自然不旺了。栓成带着家人看着烧的差不多了,磕过头就打算往回走了。润成多看了几眼爹的墓圪堆,心思多少还有些沉重的顺着地边往回走。宝成跟在他后头,悄悄说了句,二哥你看松树那边。润成第一个反应是宝成想叫他看看那几个假人,就随意看看,眼里却什么也没看见。松树底下什么也没有,他以为是位置不对,往前走走再看,还是没有。他回头看着弟弟,宝成说我看错了,不是吓唬鸟儿的假人,这儿什么也没有。
两人一耽误,就走到了最后。宝成给二哥点上烟,两人圪蹴着歇起来。不用多看了,当初那些不是假人的话,保不准有事日怪事。他们两人心思都很重光顾着吃烟的时候,那头的大卡车轰隆隆的声音传了过来。它着了,开车的师父从车里跳下里,围着他的车转圈,想看出到底是什么地处日怪,接着还揭开了车的前盖,机器好好转着,他也没看出来。宝成看着,稍微带着笑说,日怪就是冲着咱们家来的。他跟润成说的这些话,叫润成心里很长工夫就有的一个想法越发机明起来。他吃了口烟,然后说老三你细想,表面上看起来,咱们家里弟兄们都算是出息,有的有权,有的有钱,有的有文化。可是于人的事上,秦家第三代本来就一个男娃娃,臭小还出了事,比长辈们都早得睡在了五十亩地里。也不知道将来进成家里的生个什么。宝成问起,这会不会跟咱们的爷爷,本来就不是爹的亲爹有关系。人们不是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吗?大概秦家没有这么好的后代子孙,兴许到咱们就到了最兴旺的地步了。两人对着崖边道聊着,对面那群人看过来,他们也能看过去。宝成说完他的想法,提起对面那些人的来历,问二哥,润成也没个判断,看不出这些人的来头。反正里头的那个老汉不一般。看样子多少是跟官庄有关系的,宝成问他怎么看出来的,润成说要是没有关系,往弓家院子里钻什么?宝成说不会又是当年那样的骗子吧?这谁也说不准。那边主家在拾掇完自己的东西之后,又过来给秦大楞坟墓前头插了几把香,点着了才走。
家里做事务的摊子,在天擦黑的时候,就拾掇的差不多了。栓成本来是计划着回县里的,看看天也不早,决定留下。他心里还有件事得跟弟兄们商议。眼下爹已经没了,娘这回着急上火身子也不好了,日后得想着怎么来看护老人。要商议这事,正好趁着弟兄们都在。弟兄们这么多年来感情都不赖,各自家里的条件也能支撑,谁伺候老娘娘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商议很快就结束了,弟兄们很快就道聊起了自己手头忙的营生。润成没有多说,他的买卖这些工夫来都是宝成在照顾。进成说自己级别高了些,开始负责每年的招数计划的核定跟录取,一年一季忙的不行。而大哥说自己可能下一步要往泰延市里调动,可能是到底下的一个县。宝成说大哥这不是倒退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