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到什么地处做什么营生,根本就不是自己说的算的。师父文瘸子,本来就是个南方人,干这行多少年了,都不知道自己死后要埋在松根垴的黄土里。孤零零的一个人,睡在活着时候住过的院子里,没个人给过年过节上坟烧个纸什么的。想见这个,润成怪罪起自己来,这些年都是忙自己手头的了,准时给师父到松根垴上坟烧纸都没做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些年在忙些什么。
两人到了大哥家里,大哥没在家。白五说还有些话要给栓成说,他叫润成带着到了二轻局的楼里。在大哥的办公室里,关上门之后,白五给大哥说道了很长工夫,说完的时候都半后晌了。反倒是机修厂的事没多说多少。照着白五的说法,大哥的仕途是又贵人相助,可是这个贵人身上的富贵之气也就快要到头了,他叫大哥瞅着工夫想想法子。绕着大哥的椅子跟写字台转了好几圈之后,他叫大哥过几天把办公室的桌子摆放位置要改一改。大哥听的很细心,专门寻了个本子记在上头。之后就是一番嘱咐,叫大哥哪个方位要多注意使劲儿,哪个方位要避开不要去,大哥的本子上记了有几十页子之后,老汉才算是说完。润成一直没说什么,光听着老汉摸捞着胡柴在那儿说。
等老汉说完了,大哥接着问起了家里老四的事,他想知道老四什么时候才能录上。白五说就是这一二年吧,润成问了句怎么就是这一二年?白五说前头的时候都都不对,今年或者明年都是老四命格顺当的念头,自然是大有希望。老汉说完,又加了一句,还有一个他明年就是八年,数不赖,好数。最后这句话叫润成弟兄两人都听出来这是在说笑,大哥看着自己桌子上那个记得不少的本子,心儿也不知道这老汉的话还要不要信了。
送走了老汉,润成才给大哥说了两人到机修厂遇到的事。大哥问,那就是说那些寒气是因为里头有死了多少年的人怨气散不了才闹出来的?润成说大概就是。至于那些怨气出来之后去了哪儿,白五在道儿上说一顿也没说清楚。润成反倒是以为,这些怨气远离了当初那个地处,也就没有了自来的阴湿地势,也闹不出什么在厉害的乱子来了。他一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前几年死了的人有几个也到了那个圪洞里,这是白五说了一个开头,却一直到最后没有说完的事。想了一顿之后,大哥看着自己本子问润成,要不要相信这个老汉的话。润成说要是能在工作上兼顾就不要不在意。润成是叫大哥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
两人还疑惑的事另外的那个事,其实这个事也是官庄家里的老爹操心了一年又一年的事。虽说,进成自己说不想再补习的话,每回都叫爹给骂回去。可是爹在叫老四专心复习的时候,每年甚至每天都要对着家人叨叨进成的事。老人知道该叫他操心的其实就是老四了。
说起来,这些年,家里几个娃子都是照着他的设计再往前走,这叫如今的大愣老汉也挺心宽。可是四小子的学业终究没个结果,叫他日夜不得安然。他心儿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有时候借着要去看庄稼就悄悄绕到了马尾坡上老爹的坟前,跟里头的两个老人说话。他自问自答,老四没那个念书的命,还是他秦家就没有出正经念书人的光脉。可是到头来,还是一脸的正色,叫每回回家来的老四放下心思,什么也不要想去再考上它一回。
老四真的这一二年就能考上?润成跟大哥都说不准,谁知道白五那个老汉是不是胡说。这件事告一段落,润成又跟老婆香香接着卖自己的东西去了。而栓成在他副局长的位置上真的没有坐多少时间就叫扶正了。今年家里人在没什么灾祸,这叫大愣心里宽松不少,看来年吧。还有就是过年之后,老三有探亲假,是不是张罗着把他跟兰芳的事给办了。
心儿想着这些事,眼看着宝成就要从部队回来了。叫栓成说,润成能不能结婚得问问部队。大愣在部队里过,也知道这个理。可这也叫他心里泛起难来,这万一部队不叫完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