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悄悄到人们地里摸捞庄稼。这不也是把人心给圪搅坏了嘛。老汉说他看了润成很长工夫做买卖,他看出来润成秤粮的时候,秤都抬的高高的,有个零头也愿意给抹了。润成说这是他老婆的主意,精打细算做买卖是应该,可是不能计较一两半两的,做买卖是个长久的事。不想长久的买卖那叫一锤子买卖。
老汉接着说,这还不是最邪乎的。从年时春上(当地人把去年交做年时)开始,人们发现老娘娘好长时间没露过面了。有人提醒了还在地里间苗(一种农活,就是把撒种时多撒下去长出来的苗子,挑大的留下。小的都拔掉,也就是间隔开了苗苗,顾名思义就叫间苗)的村长。老娘娘是村长一手给办的五保户手续,这要是没了,村里是要管的。再说当年叫人家父子两去送粮的也是村长,村长于公于私都不能不管。村长跑去看,就看见一眼空窑,里头哪儿有人?村长当即叫人寻寻,人们都忙着赶时分间苗,也没认真寻。因为乡政府就在高岭村里,趁着派出所的人在,村长报告了很长工夫也没信儿。用派出所的人话说,比丢了个老娘娘严重的案子多的是,所里就这么几个人,忙不过来,叫村里人自己寻寻。
倒是过了没几天,县里城关派出所的人来高岭办事的时候,把老娘娘给捎回来了。原来老娘娘一个人跑到了县里的街上,老娘娘就是靠着两只脚,还能跑到百十里地外?老娘娘回来还是过她一个人好凉不好热的日子。村长给老娘娘说过多少回叫她出门时,好歹给村里人留个话。村长说他的,老娘娘还是该走走她的。像是走亲戚,反正没几天老娘娘就要出去一趟,有时是叫人送回来的,还有的时候人家自己走回来。老汉说,老娘娘大概是练出来了,上回是鲁山那边的老公家给送回来的。
村里人都传说,肯定是什么野田地里的鸡虫东西上了老娘娘的身,要不好凉的不好热的,这不就跟有些鸡虫东西一样吗?不好好在家老往出跑的老娘娘这几天正好在,村长想来想去,就把润成他们给安顿到她家里去了。润成挖苦了一句,你们村长还真是个有心人!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机明,老娘娘的种种日怪处,跟绳子断了又什么关联。老汉说我也看出来了,断了的头儿不是割断的,起码不是什么很快的东西割断的。老汉拾起根草棍棍剔牙的时候,说了句,闹不好是老娘娘给咬断的吧?润成反问老汉,你们村该不会有什么好吃懒做的赖小子吧,解不开疙瘩干脆就给我割开了,只不过没来得及使翻(就是胡乱翻动的意思)我车上的货就叫给尿尿给惊走了。
老汉说你还不要说,真有。这阵有些年轻人不像是以前那么安分了,就想着吃喝却不待干营生。这村就有一伙,成天就是钻进窑里摸麻将,不干正经事。他们倒是有可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们没那个胆子。顺手捎带别人家的东西不假,他们根本就没有胆子到老娘娘家里去。
两人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来,再加上招呼了几个来买东西的村里人。车上的货也就不多了,还有些人家没把粮背过来,润成就稍微等了等。最后香香说,这些货也不够再跑个新地处了,干脆就在高岭处理完算了。润成有些想回,香香扳着指头给他算了帐,还是主张住下。可是住到哪儿?总不能再回老娘娘哪里去吧!
两人商议到了老汉家的黑夜饭端上也没个结果。香香咬咬牙,说要不就裹罗着衣裳,咱们就到车上窝上一黑夜算了。老汉也没多余的法子,叫家里人给寻出来几支盖子,好歹黑夜时盖着能顶些事。
因为车上还有货,也没多少地处。润成裹着盖子坐在车厢最外头,叫老婆靠着货圪弯在里头,上头用木头棍子稍微搭起来些,坐在里头像是地里人们看地的窝棚。
身价有了千儿八百万的时候,秦润成老板总是给跟前的人说,不要不信,这人就是没有吃不了的苦,可是眼下,很快还有人不怕的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