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及打招呼。
医生们对睡在急救床上的秦大愣检查了半天,互相看看,带着口罩的脸上,润成看不出来是个什么脸色。几个医生出去了,商议了一顿,进来跟润成说,我们看不出来啊,血脉,心跳都是好好的。润成说我爹穿不上起来,是真的吧?怎么还检查不出来呢?医生说我们都是干这行很多年了,能看不出来?真的是看不出来什么毛病。按理说喘不上来,肯定是呼吸道里头有痰或者是本身有了病变。我们用听诊器挨个都来了一遍,确实是没有听到不对劲儿。
润成趴在床跟前,问大愣感觉怎么样。大愣两只手举起来划拉划拉,可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进来的医生来了一句,要不往市里送。润成心说先不管到市里远不远,老人能吃得住这么折腾吗?他不知道怎么办?借了电话打到了乡上,他想寻到大哥商议一下。
刚开完会的大哥连夜赶到了医院。大愣等着大小子到了跟前,两只眼瞪大了,伸手拽住了栓成。嘴张张合合,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大愣用手在栓成手里划拉个不停,栓成看着爹的手,也给闹懵了。兴许是大愣太着急,好像又有些出不出来气。脸色很快就通红变成了黑紫,有些地处都开始变成了黑青。医生过来摸着胸口,发现心跳变了。他叫了几声,人不行了。
就站在跟前的兰芳跑出去叫来了医生,医生们也没忙上多少工夫,也陆陆续续走了。丢下最后一个医生,说心跳都停了,张罗后事吧。要是嫌麻烦。就送到荣家垴那边的火化场,一把火烧了了事。我认识那边的人,到时候说我的名字,多少能给你便宜点儿。栓成瞪了那个医生一眼,嘴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那个医生瘪瘪嘴走了,屋里剩下了三个站着的,一个睡着的。从晌午喝完酒到这阵就是半天的时间,一个好好的人就没了。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栓成给爹套上大氅,裹上盖子背在了背上。娘在后头跟着也没说话,脸上的泪还没来得及擦干,眼角就又流出来了。她一个劲儿嘱咐大小子。背着走的时候千万稳成些,操心背上的他爹嫌难受。
事来的太快,兰芳跟润成说,要不给部队上的宝成打电话,叫他回来。大哥说了句。宝成才刚到了新兵队随随便便是回不来的。上了栓成带来的车,栓成叫开车师父跟着拖拉机回八道沟。
其实人活在世上几十年,没几个人心里老是想着长生不老,都知道有那么一天睡在风吹日晒的黄土底下,再也不起来。可是谁又能想见自己走的时候,是个什么场景?就像是当了官庄几十年队长的大愣,没有在战场上叫枪子给打死,也没有在困难时期饿死。反倒是到了安稳还能吃饱的这年月,不明不白的死了。
大哥在前头开着车,小心躲闪着路上的高高低低。石头瓦块。娘在前头。润成扶着爹坐在后头,他把两只手环抱着爹的身子。过了没多长工夫,他往出拽有些发麻的手时,感觉见手热乎乎的。再往进伸手,他脑子里不知怎么闪过一个念头,爹的身子怎么还是软和的?爹还活着?他伸手探探爹的鼻子底下。没有出气进气。就是嘛,医生都说了没了心跳。怎么能还活着?不过,从医院出来又一阵了。不要说都是数了九的天,就是暖和天爹的身子也该僵硬了,这是个起码的道理。人一旦没了,全身的血脉不通,自然就会僵硬起来。也正是因为这样,家人才要趁着人刚没时,身上还有的热乎劲儿给穿寿衣。可眼下,润成长长地唉了一声,他把爹身上的裹紧,把盖子围好。看来爹是没法正经穿上寿衣了,等回到官庄又是什么时候呢?
给跌围盖子的时候,润成听见了第二个叹气的声音,他跟大哥说不用叹气了,爹走的时候也没受什么罪。回了官庄,好好采买给跌做个排场的事务吧。大哥叫润成问的有些心儿混混沄沄,他开着车跟弟弟说没有叹气啊。润成想想,那声叹气他确实听见了,也肯定不是娘的。他把眼光落在了横睡在他抱里的爹身上,该不会是爹发车的
官庄诡事第一百五十九章 行 将 (1)-->>(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