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孝子们衣裳反穿,用麻绳搂住,脚底下鞋子趿拉着不往起提,取老人离世儿女悲痛无心整理之意)着,身边跪着的人可就不止他一个了。足足有六七个,因为脸上都耷拉着一疙瘩白布。要不知道是谁,只能听见哭腔像是些女人的。这没得到底是谁?他站起来朝后看的时候,从窑里出来一队人,正排着队往出端东西。
这些人前前后后是四个,没错,除了秦润成,剩下的三个正是润成的大哥跟两个弟弟。大哥在最前头端着的正是爹的黑白大照相!大概就是这些年吧,长阴一带的人家老人没了以后,摆在灵堂最里头的就是这么样的大照相。照片里头的人应该是爹吧,润成看着有些呆。一长溜的人里四个一个不少,他不是还在棺材前头吗?怎么多出来一个人,那个是他秦润成,这个是谁?那个照片在大哥的手里离得润成越来越近,里头爹的面容却发生了变化。润成一时没想起里头的老汉到底是谁。他感觉有些眼熟,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大哥到了跟前,像是没看见润成一样,扑通一下就带着弟兄们给跪下了。张罗摆供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平师父。二平师父接过照相,脸上没什么颜色的摆放好。耳边是乱成一片的锣镲哇呜哇的声音,跟前是围着看的官庄老小,润成一时都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到底是谁没了,不是爹为什么弟兄们都披麻戴孝一身白?
润成仔细回想,总算是想起照片里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已经走了很多年的爷爷秦二货。叫人感觉日怪的除了原本里头是爹的照片。怎么会变成爷爷的。润成知道,爷爷活着的时候,就没有照过相。他开始想机明了。这大概是个梦。兴许是因为这回爹的事,叫他想起了爷爷走的时候。叫润成看着别扭的是,爷爷走的时候,他们弟兄们也还没这么大。可是眼下他看见的却是他们弟兄四个,给死了的爷爷发丧的场面。那爹去哪儿了?
秦润成不知道这个不算是自己的自己到底站在什么地处合适,他往墙边靠了靠,好像也没有人在意。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根本看不见他。这群人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有的人忙着磕头,有的人眯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吹吹打打。有的忙着摆供仙的各种真假吃食,还有的就是忙着看热闹的官庄大大小小。其实除了自家人,其他人都把事务当成热闹看,才不管是红事务还是白事务。
没有人注意凳子上棺材的晃荡。大概因为人们都忙着干什么的。看自己的。润成却看的机机明明,棺材晃荡起来,动静越来越大。要是没有跟前那群吹鼓匠人,肯定就有人听见了。因为即使有那些人狠着劲儿吹打,润成都听见了里头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就跪在棺材底下的四个兄弟没有听见,还有就在跟前摆供仙的二平师父也没听见?
润成往棺材跟前靠靠,听的更机明了。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捣棺材盖子,咚咚的声音一个劲儿没断。润成侧过脑袋。把耳朵伏在棺材板上,听到的声音震的耳朵眼里头都疼。没错,里头就是有声音。这里放着的不是爹就是爷爷,出现这么大的动静总该揭开看看吧。他扭身招呼弟兄们,没人搭理他。弟兄们干完这趟的营生,又走成一队,进窑里端供仙的东西去了。
招呼那些人,更没有人搭理他了。看那个样子,好像根本人们就看不到他。润成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自己一个人靠上去,用肩膀顶住棺材盖子的大头,使劲儿往后头推。润成是个木匠,他自然知道做棺材的道道。棺材顶板底下,正好对着两条竖着的长板的地处,是两条沟槽。沟槽式为了叫顶板正好扣在长板上,等出殡炮响之前,七寸的钉子没根,一点不留全都钉进去,严严实实。眼下这个时候,还不会把顶板全放进沟槽里,按理说一个人稍微使使劲儿是能顶开的。润成没有老三膀大腰圆有劲儿,可也是做营生长大的。他却怎么也顶不开,这是里头叫钉上了?不是还没有出殡吗?这叫什么做
官庄诡事第一百六十二章 行 将 (3)-->>(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