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决胜千里,今日却是九死一生。
“朕无事。朕知道,没了谁都得过下去,这心头缺下来的一块,迟早都会有人补上,只不过那道缝补的痕迹还在,离开的人还活在心中,作为心头结痂脱落后的疤痕而已。父后,朕记得先皇的私藏中有一副冰棺,那冰棺是不会化的,朕要把父后放入冰棺之中。”
“也好。”
“一弯新月便送父后走了,父后是存了心思,只见我最后一眼吧。”这情节,与当年的柔桑多么相似,只是带来的触动却如惊涛骇浪一般让人无所遁形。
“也许,太后不是那么想的。她知道,如果自己先去了,先二公主一定会用他大做文章,到时候陛下有口难辩,如今在那里他直接否定了自己的身份,陛下也未曾与他相认,陛下也就不会落人口实了。作为公众的男子,并非原配,却能够爬上凤后之位的男子,绝对是不寻常的,太后看的,比咱们都要长远。”谷悦无声的苦笑,这时候,任侍君会如何做呢?自己是完全想象不到的。只是到了自己这里,就只能是分析分析再分析,哪怕分析的分崩离析,还要继续。武通天路
“悦儿,为何永远都是那么冷静呢?”
“臣侍怕自己一个冲动,便会失去陛下,所以时刻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有一丝一点的不好。陛下不是说过吗?臣侍是无可替代的,臣侍便是为了这无可替代而冷静。”
“冷静而不冷血,有傲骨而无傲气,悦儿,你很好。”揽过谷悦的肩膀,自己沉重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心的避讳着他的伤口,眼泪没预兆的浸湿他的衣衫,“悦儿,朕虽然感谢冯小侍替朕挡了箭,朕更知道,没有你朕活不到今日。你是朕的智多星,悦儿,朕有时候只是想要活下去,但是人都有无奈的时候。你不是找过国师吗?国师说过什么?”
“国师说陛下会长命百岁的。”
“那你便不要担心了。”
为什么而活着,作为谁而活着,这些问题,凯风已经想不透了,初来朝日的时候,只想着自己要活着,为了活着,一步步把自己融入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再也不会爱人,一生唯一的一次冲动已经给了那个死掉的人,重活一世,只有责任只有信念,没有爱情。她不会打着爱人的旗号,做着伤害别人的事情,她可以真诚的说喜欢说在乎,也可以平淡的说,喜欢你不如喜欢他,在乎你不如在乎他。
她不追求公平跟平等,这种新潮的二十一世纪观念完全不该被带到君君臣臣的古代,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但不能超过社会的容忍度,每一日都在艰难的寻找其中的平衡,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活着。
她不争别人也会争,有的人她得到的时候并没有半分心动,失去后也没有半分失落,帝王无情,便是这般,她可以大方的放楚流封走,可以把武思囚禁终生,可以把莫玉逼死,也不会为冯翔的死又半分伤怀,她的心很小,她的人很吝啬,把所有的人划分的泾渭分明,在她内心的狭小领地中,只住着少数几个人。
后宫那么大,可她的心却很小。
两个人相拥而卧,却一言不发,直到写意隔着门帘小声地喊道:“陛下,双子宫的人来报,说是任侍君醒了。”
“知道了。”睁开了通红的双眼,深吸几口气算是调整,轻轻松开谷悦,翻身下床,又在他额头一吻,“按时吃药,多喝点粥,朕一会儿便回来陪你。”
得到他的笑容,才对着外面说道:“写意,进来伺候朕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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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身体不舒服,写到这里已经算是极限了,一直咳嗽,感冒很严重,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