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的事情,是那与他相依为命的nainai,竟然被酒鬼父亲先是打疯,后来打残,最后一丝不挂的死在了铺满霉烂稻草的床上,这件事情对他造成的打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每每忆起nainai的事情,阿洛都会痛哭流涕,nainai曾经是那么疼爱自己,她天天眯着半瞎的青光眼,坐在门口等阿洛放学回来,然后从衣襟里拿出一直用身体保着温的米花给阿洛吃,因为那种米花一旦冷了,就不脆了···那副情形,和当年在门口等着阿洛的父亲回来吃nai是一模一样的。
nainai在暴死之前,就已经相当于半个植物人了,不会说话,不会动弹,闭着眼睛就是在睡觉,睁着眼睛就一直盯着天花板。因为被打断的手脚无法弯曲,所以阿洛的父亲一直没给她穿上衣服,为了方便收拾,床上也只是铺垫了一层稻草,没有床单,也没有被子。喂东西在她嘴里她也不会咀嚼,只能每天定时定量的喂一些流食。阿洛的父亲当时很穷,怕她死了自己没钱办丧事,每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敦促阿洛给她强行喂食,说是能拖一天就算一天。
有一个下午,阿洛正在nainai屋子里给她收拾床上的粪便,已经半年多没有动静的nainai突然开口对他说:“幺啊,你快走吧,去找你妈妈,留在这迟早要被打死的呀···”阿洛当时虽然吓了一跳,但还是兴奋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但是父亲进来时nainai已经恢复了原状,没过几天就撒手西去了,死的时候眼是睁着的,嘴也是张着的,身上甚至没有盖上一块布片子。
nainai去世后,身无分文的父亲跪在床前大喊了一声“妈!”阿洛明白这声呼号的画外音是:你怎么死得这么不是时候啊!
但是,就在第二天凌晨,nainai的一个结拜姊妹在家人的搀扶下前来吊丧,她把强华叫到了一边,扬起瘦骨嶙峋的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后掏出了一本存折,哭着说道:“你妈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悄悄放了一笔钱在我这里···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当年用那么多人nai怎么就把你养成这样一个畜生···”
阿洛的父亲一手捂着脸,一手拿着存折,伏在了自己老娘的尸体前再次大喊了一声“妈!”
这次阿洛听出来的画外音是:老娘,我错了,对不起···
nainai去世后不久,阿洛就逃离了那个县城,因为那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他牵绊的事物了,跑出来后,就发生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听完阿洛的故事,三妹和小莉已经哭成泪人,麻幺拿着半块已经发硬了的糍粑难过地问道:“你现在回去办身份证,是还怕你爸打你吗?”
阿洛无奈的笑了一下,没有应声。
三妹擦干眼泪,拉过小能的手说:“你不是说过吗,该面对的迟早都要去面对···我会陪你一起回去,去给nainai上个坟···”
“是呀,我们可以陪你一起去”小莉也说到。
麻幺将半块糍粑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以怕砍塔以,我乓以塔踏!”
小莉打了他一拳:“你叽哩哇啦说的什么呀?”
麻幺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又重新说了一遍:“你爸敢打你,我帮你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