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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血色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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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人在马佩身边。

    这个消息,让孔瑜雀很振奋;要是抓住了马佩,秦家英的心事解除了,就好了;秦家英本人,还在省城忙碌公关。

    这个组织部长,孔瑜雀的干爹,还在电话里给孔瑜雀说,他有希望在数月内,调去省委组织部去工作,到时候,希望把孔瑜雀也调去,在省委工作;如果孔瑜雀不喜欢政府机关工作,也可以去省城,从事政法工作。

    尽管孔瑜雀似乎也是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城市,秦家英的承诺,还是让她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该挪挪了。连白先勇也曾经和她说,对于警务工作,他自己,也是突然有了一种深痕般的陌生感,厌倦感。白先勇还说过,或者,以后有机会,他想去做个警校的校长,去做学问,简简单单的生活,远离这政界和警界的,烦烦燥燥的纷争。

    白先勇的话语,曾经是让孔瑜雀,颇费思量的。

    孔瑜雀何尝也不是看透了这个圈子,腻味了公安这个小圈子的尔虞我诈?

    无论如何,职务调动,也是未来的安排了――眼前重要的,是抓住马佩,最起码的,不能够再让这个男人,发飙犯事了。

    马佩这橡皮人一样的肉包子,规规矩矩的也罢了;他一出事,必是大事儿。

    马佩和银环,在三辆车子里,不安分老实了。

    哪怕天塌下来的事情,都无所谓了。被女色迷住的马佩,早已是什么也不在乎哦啊。夜色朦胧,掩盖了所有的惧怕,和疯狂的黑暗暗啊。

    正当两个人要进入下一个步骤的时候,前面开车的三轮车司机,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咳了两声,使得马佩大吃一惊了,急忙抽出了将要往银环小裙子里,伸下去的手。

    三轮车,走得很慢了,慢慢的要停了下来。就在马佩准备下车,要去看看究竟的时候,听着前面大喊着:“我的歌亲娘四舅老爷子?这是干嘛,拿着刀子,杀人吗?我是个三轮车司机,不偷不抢的,也没钱。”

    “别说话,闭上眼睛。”有男人呵斥着。

    马佩一听,三轮车夫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不好,该来的,总算是来了。马佩眼疾手快的,打开车门,拉着银环下车,要跑。

    只见三轮车夫,已经是被人拿匕首夹着,退到路边的绿化带里了。

    后面两辆出租车里,陆陆续续的下来了数名拿着武器的壮汉。

    马佩一眼认出来了,对方啊,是有备而来,还是刚才要围着他的出租车司机,和黑车司机。

    “你是叫马佩吗?”为首的半寸头发男人,笑着,狞笑着,朝着马佩走来了。他衣服里隐隐约约的寒光四射的――马佩明白,那是刀具。

    马佩明白了,这是找他的晦气。停着车子的地方也是不错的,是一片拆迁拆的乱七八糟的棚户区附近。除了野狗在残垣断壁里穿行,连人气都没有。

    自然,更不要说是监控录像之类的设备了――来的人,是专业的,黑社会的,高水平的。

    “你们是哪里的?我可是看守所的马佩,你们老大是谁?都是出来混的,有事好商量啊。”马佩开口了。

    逃无可逃。对方是四五个小伙子的。

    因此,马佩试图找到突破口。作为看守所的管教,因为职业关系――看守所的号子里,关押过卧虎藏龙的各种大小人物。因此,马佩他几乎认识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小混混,以及他们的的大哥大。

    “少废话,老子们,是过路的神仙。”半寸男人说着,拿出刀子,砍过来了。

    他听口音,这帮人,确实是外地人――流窜犯。

    “马佩,你快跑――”银环,突然勇敢的站在亲爱的马佩面前,大喊一声。、

    “银环,你跑,我掩护。”马佩试图去推开了银环。

    刀子,半尺长,朝着银环,直愣愣的捅去了。

    “马佩,快跑。”银环小声说哦,窝着肚子,蹲在地下。她的衣裙,早已是渗出来了血迹了。

    血迹,比她这这款艳丽的桃红色裙装,还要红艳艳的吓人;使得银环漂亮非凡的脸庞,失去了血色,雪白的脸儿,看起来轻飘飘的。

    血迹,滴滴答答,顺着身子落下啊,落在那双抢眼的湖蓝色凉鞋上面,染红了它。

    曾经漂亮的,桃红和湖蓝的混搭衣裙在身的银环,终于是妆容失常,犹如一个暴发户,把家里全部值钱的东西,一样不落的全堆在了身上――那红艳艳的血迹,使得这颜色,鲜艳的俗气了。

    “银环,是我不好,我送你去医院?”马佩大哭起来了,冲着银环,一把抱起血泊中的女人。

    “没事,我怕没事的,就是这样一刀。我没事,我的马哥哥,马管教,你走吧,带着孩子,走吧。”银环笑着,惨然的笑着,推开了马佩的手。

    警车,数辆警车,拉着警笛,

    他怀里的婴儿,隐隐约约的,小声的哭泣起来了。

    警车,已经是冲着他们,开过来了。

    几名杀手,看着孩子和女人,看着马佩的眼泪,傻眼了。大约是心软了。朝着马佩没头没脑的砍了几刀,也不知道是马佩,究竟是死是活,为首的板寸发男人,吹了口哨,上了出租车,呼啸着,飞快的跑了。

    “马佩,走吧,你跑吧。警察来了。”银环说。

    看着一地的鲜血,看着银环满含爱情的眼睛,看着怀中的孩子,马佩转身就跑,朝着瓦砾遍地的拆迁区域,跑进去了。

    警车停下来了。等孔瑜雀她和队友们,下车了,来到银环面前,马佩早已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去了。

    “追。”孔瑜雀赶紧给队友说。

    两拨人,一波去追赶凶手;一拨人,去追赶马佩。

    孔瑜雀抱着银环,上了警车,一路闯红灯,拉着警笛,朝着医院送去了。

    队友们抓住一名出租车司机。连夜询问,承认这车子是被两名外地人租赁,他只负责开车。每天一千元人民币的租金。这个司机,也不认识那四名犯罪嫌疑人的。

    至于说是捅伤了银环的事儿,他一概不知的。

    外围调查结果,这个出租车司机,果然没有撒谎,四名捅人的外地人。跑了。其中的一辆出租车,是这些人自己开着的――查了车号发现,这辆出租车的车主是生病了,车子在家里休息,就没去这一活动区域。

    那辆逃跑的出租车,是套牌车辆的。

    司机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这些人要捅伤人,只听他们嘀嘀咕咕的,也不方便问的。

    而马佩,像是长了兔子腿,跑的不见踪影了。

    这一次出警,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走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市,白忙一场。

    不过怕啊,好在,救回了被捅伤的银环。

    而银环进了急救室之后,不久,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这让孔瑜雀心急如焚的。

    她觉得,这个女人,一定知道的,知道马佩的落脚点。

    等孔瑜雀忙完了队里的工作,凌晨三点到医院,再一次探望银环的时候,无意中,在楼道里,看到了一名,漂亮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和医生焦急打听银环的伤势。

    孔瑜雀穿着警服,朝着这个女人走去了。

    孔瑜雀面对的女人,是英子。

    说来话长,等狼狈不堪,身上有数处刀伤的马佩,在徒步绕着郊区的麦地,赶回去英子的家,沐浴之后,躺在床上的英子,自然是吓了一跳了。

    用家里止血的药物和纱布,给马佩简单包扎之后,英子问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佩简单的说了。只是,隐瞒了和银环的实际关系。

    马佩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英子,你开车,去一次医院,打听打听,我表妹银环,怎么样了?她可是为了我受伤的。求求你了。”

    马佩岂止是泪如雨下,他的眼泪。恰如疾风暴雨了。

    “好了,马哥,我去医院看看去啊。不要这么着急,我去。”英子说着,哭着,扶起来了马佩,走了。

    “你小心点啊。不要被警察看到了。”马佩追着英子,说道。

    “知道了。”英子头也没回,上了面包车,走了。

    英子,还是穿着一身纯白色的外衣,同色系的连衣裙。带有花纹的黑色**做修饰,整身效果,看起来虽说是很暗沉单调,终究是不失漂亮本色。

    是啊,她以后是得面对和马佩的关系的,怎能这么没担当,不就去个医院,问问情况吗?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在她问询医生的时候,迎面走来女警官。

    匆匆忙忙走来的,是孔瑜雀。

    女警官孔瑜雀的身后,还是有一名男警察的,追随她身后。

    英子,吓的心跳过速了。

    她想这事,是一个巧遇。警察,也是不是找她的,不是?

    她抬头,大胆地迎向孔瑜雀的目光。

    孔瑜雀看着这个漂亮的女人,闻到她身上葱花的味道。这个女人,她似曾相识,好像是见过的,很面熟――这一个面熟的巧合,让她和英子,擦肩而过了……

    英子看着自己面对面和警察走过去,面带微笑。

    只是,她发现,孔瑜雀这个女警官,投向了她的目光多数是质疑的,尽管是并不坏恶意。

    这一发现,使得英子不免心头有些难喻的,奇妙的虚荣感,她因此获得自信,将腰杆更挺直了一些――警察,没发现她。

    就在英子获得银环昏迷急救的消息,要离开医院的时候,发现身后的急救室,乱作一团。

    医护人员,出出进进的忙碌着。英子回头看着,觉得情况不大好了。

    “这位女士,留步,你要探望的表妹银环,不治而亡了。”一名英子问过的女医生,冲着英子大喊着。

    孔瑜雀转身看着英子,如有所思。

    突然,她拔腿朝着英子追过去了。

    英子一看警察来了,也撒丫子就跑。

    两个女人的鞋跟,在医院半夜寂静的楼道里,啪嗒啪嗒的响起来了。

    “你跑啥?说,马佩在哪里了?”孔瑜雀到底素质高点,在楼梯拐角处,一个箭步上去逮着英子,问道。

    “不认识。”英子瘫软在地上了,小声回答啊。

    “说,马佩在哪里?不说,我把你关起来,慢慢问。你要是不认识马佩,你问银环的病情干嘛?说,我都问过医生了。”孔瑜雀大声呵斥着。

    “警察同志啊,我真的不认识马佩,警察啊,真的……”英子吓得瘫软如泥了。

    英子,被带去刑警队。一问,才知道,孔瑜雀之所以看着英子面熟,是因为这个英子,是附近夜市大排档的。

    刑警队的同事们去吃过夜宵,因此认识了。

    看着面熟的警察们,英子二话没说,全部给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英子把和马佩这么、那么,在看守所因为她父亲的缘故,认识,怎么相好的经过,说了个大概。

    没等英子说完了,问了具体地址,孔瑜雀带领六名队员,火速赶往英子家,去追捕马佩。

    马佩,站在英子她们城中村的角落,看着警车呼啸着朝着英子家驶去了,暗暗伤心――他明白,英子沦陷了。

    这样吗,也怪不得英子。

    马佩,也没有怨恨英子――英子,一个平平庸庸的大排档从业者的女儿,她,一个踏踏实实的劳动者,能不见着警察,说实话?

    和银环和青萍这样的,夜场从业者,进去过看守所的女人们比较起来了,英子,缺乏和警察打交道的,“智慧”。

    马佩抱着孩子离开了这个英子家所在的村子。

    他迷离在郊区的夜晚,抱着个婴儿,不知道到哪里去。

    马佩这个悲剧男人,最后,在凌晨的时候,用急行军的速度,赶到了他出生地,二十里外的那,马家村。

    没敢回村子。他在山上的,一个他小时候发现的一个地洞――大约是深挖洞广积粮的时候,留下的地洞里,带着孩子生活。

    他的心里,只有恨,仇恨。

    第二天上午,当他在报纸上,看到银环死亡的消息之后,那恨意,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火种,不可磨灭了――秦家英,不是你死,就是我灭亡。

    马佩发誓。

    这个曾经想要退却,想要带着银环去戈壁滩放羊,把秦家英和章嘉一的私生子,当自己儿子养活的男人;曾经放弃了复仇的男人;好人一个,这个曾经名声还算是好的看守所管教,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算是被逼上梁山了。

    对于秦家英的恨意,绵延到了孔瑜雀――英子,因为包庇罪,被警方刑拘了。

    在马佩看来,一切的不幸运,除了罪魁祸首秦家英,其实,都来源于孔瑜雀这个警察;他自己的同行。

    在马佩看来,一切的不幸运,除了罪魁祸首秦家英,其实,都来源于孔瑜雀这个警察;他自己的同行。

    银环死了;英子被羁押――不是孔瑜雀这个祸害,还有谁?

    马佩生命中最爱的女人章嘉一,背叛了爱情和婚姻;好容易有了两个他的粉丝,也是一死、一羁押。马佩明白,自己也是个丧门星。

    马佩也承认,自己是女人的克星。

    七宗罪,这个念头真的浮现出来的时候,马佩经过细致的考察和论证,终于发现,这个只是存在于电影电视中的复仇招数,实现起来了,还是很难。

    马佩终于觉得,自己是很失败。

    一个鼹鼠一样,四处躲藏,见不得人的男人啊,怎么复仇?

    然而英子那双深沉的眼睛,她的曼妙身材,她无怨无悔的追随,还是让马佩,决定了――不成功,则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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