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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暴风骤雨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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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说,他会永远等着孔瑜雀的。

    回城的车子上,就席益辉和孔瑜雀两个人。

    起初,是沉默。夜半的时候,似乎人的思维和触感,都处于最低沉的时候,孔瑜雀反正每到了这个时候,就会觉得自己思维短路了。

    席益辉看着副驾驶的孔瑜雀,犹豫的说道:“孔瑜雀,你知道,我喜欢你,在我心中,有你的位置。说实话啊,穆云燕,那女人闷葫芦一样的,连一句整话都不易听她说出来。她,我看不上的。整个一个带着上下五千年沉重感的女人,受不了她。”

    “说什么呢?席益辉啊,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那么矫情呢?穆云燕,多好的女人。论脾气,论学历,论家境,哪一样不如你?你还嫌弃人家?真是的。好了,要我说,还是把婚事办了好了。”孔瑜雀冷冷的说着。

    “孔瑜雀,别这么刻薄的和说话,这可不像是你的一贯做派。反正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想结婚,闲云野鹤的日子也好。”席益辉叹口气。

    “说什么呢?刚刚万家煤矿那一片血迹你没看见?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养家。瞧瞧万世达,万地主的气势,那煤矿,据说可以年入上数千万。还是奔着前途和仕途去吧。你这个席益辉,太不靠谱,不是个值得女人去珍惜的男人,这是你懦弱的一面,我是瞧不上你的。算了,我都懒得和你说。”孔瑜雀叹口气。

    两个人,说道的是席益辉的婚事,孔瑜雀满脑子却怎么都走不出万世达的阴影。

    万世达的本事和能量,她是领教过了的。

    上次夏宇深陷教唆,和逼迫妇女做失足妇女,逼死人命,差点牵涉到杨标子案子里;包括凤求凰娱乐城一直以来都存在的,同样犯罪嫌疑的事情,被万世达都轻轻松松的找人,将案子消弭于无痕了。

    后来,孔瑜雀才知道,万世达着实是下得不少功夫。包括去了杨标子的老家,安抚杨家人。算是曲线出击,围魏救赵了。

    “孔瑜雀。我知道你身边一直是有着不少男人。而开始的时候,我知道的,你是真的不想和和他们有什么感情纠葛。但是,你越来越出格了。你喜欢外遇,或者是传言说的,你是喜欢出轨的女人。偏喜欢红杏出墙的。你喜欢这个,”席益辉絮絮叨叨的在孔瑜雀耳边说着话,似乎丝毫不在意孔瑜雀的反应,只想要一吐为快了。

    席益辉,似乎是只想激怒这个漂亮女警花,一点不考虑可能的后果了。

    “闭嘴,别这么和我说话。席益辉,你这话,说过了啊。有点反常,还是矜持点,有点分寸的好。这可不像是你席益辉的性格。”孔瑜雀突然怒了,提高了嗓门。

    “别打断我,等我说完。”席益辉三心二意的想着和孔瑜雀的事情,左摇右摆的,慢慢开着车子,歪歪扭扭的走在回城的路上。

    “好吧,你说,我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别说我没让你发牢骚。”孔瑜雀轻轻地说道。

    后面不时地,有从万家煤矿下来的车子,呼啸着过去了,不是警车,就是领导豪华座驾。

    白先勇的车子,从孔瑜雀车子前开过去的时候,减速了一下,也是打了双闪,似乎是打了招呼。

    后来,不到一分钟,白先勇的短信就来了:瑜雀,还好吧?累吗,困了吧?

    孔瑜雀回过去了:还行,不累。

    白先勇表面上不动声色。像是一座死火山,一点温度没有,让孔瑜雀对他不抱什么感情希望。其实,他总是暗中关注了孔瑜雀的一举一动,她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似乎是了如指掌的。隔几天,他会打来电话,或者是发短信问候一下孔瑜雀。两个人保持着这样如既若离,保守而暧昧的奇怪男女关系。

    想着白先勇的阳刚和阳光;她耳边听着席益辉的絮絮叨叨,那些事情,让孔瑜雀听着动容,动情,而有一瞬间,有点动心。

    只是她,发自内心的知道,她和席益辉,简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席益辉没说完,被孔瑜雀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席益辉,缺心眼吧你?上次你妈来咱们队里看你,还给我说了,说你这样一年下来的,婚没结,钱没赚到,给家里的补贴也不多。一年忙的连回家看看老娘的功夫也没有。”孔瑜雀看着车窗外,冥想着上次看到席益辉白发苍苍老妈妈的场景,泪要出来了,“你妈要你有什么用处,真是没用的儿子,可真是没指望你。你妈说了,说让我做领导的,还是女人,心思细腻,帮你找对象的。我当时还信誓旦旦的答应着了。”

    “可是,孔瑜雀,我要等你,等你想结婚的那一天,考虑我。我有信心的。”席益辉说。

    “算了。我,你真是不要惦记了。说句伤你心的话语,还真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这样没出息的男人,我真是看不上眼。你啊,还是好好工作和生活。还是务实一点,找个好女人成家立业了。穆云燕为人也是很好的。不要过去了这村子,就没有这店了。席益辉,你啊,还是好自为之了。”孔瑜雀毫不留情的说道。

    孔瑜雀的直白,让席益辉立马闭嘴,神色暗淡了。他没再说话,似乎是一心一意的,只知道开车。

    孔瑜雀一直闭着眼睛想事情,才不在乎席益辉的反应。直到回到蝴蝶谷别墅小区,她都没有和席益辉再说一句话了。

    这次话语之后,两个人没再和从前一样的关系融洽了。后来,除了工作关系,还有必不可少的同事之间聚会,席益辉和孔瑜雀,彻底成了毫不相连的两个人了。

    万家煤矿群殴的事件,数日之后,暂时归于平静,貌似偃旗息鼓了。

    两家,福康安和万世达的人马,被抓的被抓,被送医的送医,暂时没有什么战斗力量了。

    万世达的亲弟弟,瘸子万世安,案发当晚就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他是万家煤矿事实上的法人代表和矿长。

    万世达的,古惑仔一样的亲弟弟万世安,后来在第二天,就被羁押在看守所,等待警方的调查取证。

    万世达自然是没闲着,事实上,在杜良玉局长来这座城市任职之前,他已经是开始先人一步了。

    杜良玉的家在北京。老婆和丈人一家都在那里。据说,杜良玉的仕途,其实还是老丈人一手提拔和帮助,才干起来的。

    在杜良玉空降来做公安局长一个月之后,杜良玉的家人和老婆,已经是悄无声息的搬入一套二百多平米,三环以内,联排别墅去了,还是三环内地好位置。价位虽是不便宜,可是那性价比好啊,每平米算下来了,也是上了最少一万多一平米的。好在当时北京的房价,还没有坐上飞机,还不像是后来一样的,喷气式的直线上升,贵的要死——算是让万世达捡了便宜了。

    好刀用到刀刃上——万世达的名言。

    这次,在他盘下煤矿很短的时间,居然就出事了,这在他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万家煤矿是一块肥肉,满含金子,谁不想沾染一把?哪怕是吃不上肥肉,喝一口汤,那汤水也是可以滋润家人的,让祖孙数代都过上资本家的好日子的。

    曾经有一位哲学家研究出,人类本身就是孤独动物,善于用皮囊和套子来武装自己。一旦心底的**被激发,就与狼一样,所以喜欢成群出没。群殴,抱团取暖,争取自己的利益,像是福康安一样,利用三寸不烂之舌汇聚人气,和万世达兄弟对抗,用挽回国有资产管理流失的名义,为自己争夺利益——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那些敢于独处的,都是具有伟人心灵的人。敢于“百年孤独”者,不是天才就是神灵。

    万世达不是天才;福康安也不是神灵;都是俗人一枚,在万恶的资本争夺面前,都是面目狰狞的。

    只是,万世达没有想到,福康安这么有影响力,这么拼命的争夺,不在乎他数次的警告和暗中使绊子——是他没想到的。

    万家煤矿的前身,是太平峪煤矿。煤矿的原来矿长,曹四贵,没有参加这次斗殴。在这件事情发生前一天,就举家消失了。坊间后来传言,说是曹四贵和他们一家子,在这次转让中,获利数百万,为了躲避追查和风头,干脆,逃往外地,隐姓埋名的生活去了——反正,这笔钱存银行里头,光是吃利息,就够养活一家子了。

    有钱就行啦。有钱就是硬道理,这道理,孔瑜雀自己明白,大大小小的官员和资本家,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

    矿工累累血汗,堆积起来财富的几何倍积累,还有支撑了煤矿主穷奢极欲的生活。

    “煤老板挣来的每一分钱,每一粒煤屑里头,都含着我们矿工的血汗和骨头渣。”——这话,是孔瑜雀在万家煤矿出警现场,听到身后哭泣着的一名满身煤屑,连头发和鼻孔里,都飘满了悉悉索索煤灰的年轻矿工,用一种空灵而绝望的语气,对着那漫山遍岭黑漆漆的煤炭,小声呢喃。

    那一刻,孔瑜雀的身子抖落了一下。

    她的心,跟着肝颤了一下,遥远的深重,带着心疼的撼动,让她有那么一瞬间,是无法呼吸的。

    只是,震撼之余,她明白,这一切,都和她似乎是没关系的。

    万世达的后台,居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杜良玉,杜局长,这是让许多人没搞明白的。

    杜良玉,新的公安局长来的时候,是神神秘秘,极为低调,用微服私访的姿态,驾临的。

    杜良玉,高傲而尊贵无比,和当地官员和公安系统的同僚们,沟通不多的公安局长,来本市任职的时候,带来据说是十多位他的人手,安排在当地市局和数个分局,担任职务。

    这些人,也就当作了杜良玉的左膀右臂了,帮着他做耳朵和鼻子,得到四面八方的消息。

    万家煤矿群殴事件一周后,起初在逃的另一方代表,原矿主福康安,也因为组织斗殴,而进了看守所。他的儿子,二十岁的小福子,失踪了。福康安的家属立即报警,到市局和市委市政府上访,举报公安局不作为,举报万世达的各种违法事迹。

    举报是举报了,调查起来还是不容易的。

    举报之后不足三天,福康安的家人居然是没再闹事了。也不知道是万世达做了什么魔力、魔法,反正,这事情,在私下和解之后,公安方面,也慢慢的淡化了这个案子,做冷处理。

    传言还是慢慢流出来,孔瑜雀听到的版本,是说杜良玉局长,亲自出面,摆平了市上领导,压服了这事情——为的,还是万世达的面子。

    在这件事情甚嚣尘上之后,慢慢要但相互人们视线的的时候,一宗雷管爆炸案子,在一个居民楼里,发生了。

    发生爆炸的时候,是二零零二年七月下旬,月底的最后一天里。

    一声“轰隆隆”的闷响传到孔瑜雀耳朵里的时候,她的心跳了一下啊。

    当天晚上,她正好在和同事们搞个案子,在窗明几净而灯火通明的刑警队大会议室里,和她的同事们在工作。这声音,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抬头看看闹钟,看看时间,晚上九点钟了。

    “地震了吗?”孔瑜雀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敏感的女人身体,感受到从地下传导而来的一些震撼,和颠覆众生的威力。

    “不会是地震吧?”匡大成从椅子上坐起来了,说道。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哪里爆炸了?”席益辉喊一声。

    所有人都探头朝着楼外瞧去,黑漆漆的夜幕下,什么都没发现。

    “不会吧?”孔瑜雀说。然而她还是心里头咯噔一下,觉得有点震撼了。

    她心里念叨着,别真是出事了。

    其实,这样的声音,在煤矿附近是司空见惯的。煤矿的开采和掘进,都需要这样的爆破,基本上是使用雷管,来爆**理的。

    不过漯云河分局是远离山区数十公里外的市区,煤矿的爆破声音,平时是听不到的。

    平时没动静,这个时候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不会是满胜利的车子出问题了,爆炸了——不知道为什么,无厘头的她,第一时间里想到的,就是满胜利。

    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似乎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沉重而让她揪心揪肺的。这样的感觉,痛彻心扉而牵肠挂肚的感觉,在赵夷狄的身上,是没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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