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孔瑜雀的心思里,也是想着只借不还的意思。
东西都是齐备的。慕容鑫孔搬入的时候,其实只轻轻巧巧的带来随身物品和衣服什么的。一把锁子,锁上了坤巷子的老屋子,只留下满院子的枯枝败叶子,在春风里,唱着春困的歌谣。
看着豪奢的房子,乾坤巷子里住了小半辈子的慕容家大姑娘,眼睛都是直流的泪水。
“瑜雀,我的女儿,这房子,哪里来的呢?不会是你被人包养了吧?”
“没有,你老人家瞎说什么呢?”孔瑜雀的脸色,刷点红了。姜丝还是老的有味道,不得不说的是,老人家的眼睛是毒辣的,“这是我一个老同学他们家的房子,她家都移民去了美国,做美国佬去了,把这房子留着。让我先住着,帮忙看着房子的。我的亲妈妈啊,你想什么呢?”
从来不撒谎的孔瑜雀,无法噶解释房子的来源,只好撒谎。
时代和社会改变人――孔瑜雀不由的感慨。
学好,需要一辈子小心谨慎的坚守;而学坏,只需一夜之间。
“哦,那我知道了,这房子,咱们给人好好看着。不要房租吗?水电费啥的怎么办?物业费也不便宜吧?丫头,你一个月的工资,怕是消费这些,都不大够吧?咱们住着这么豪华的房子,不会出什么事情吗?”做妈妈的,用她一贯的细心和唠唠叨叨的语气,问道。
慕容家的大姑娘,用君临天下的气势,十分钟内,楼上楼下的跑了三趟。连哪里的露台上可以种植开心农场一样的白菜萝卜什么的,代替千篇一律的花儿和草儿,都想到了的。
“不要。我的亲妈妈,咱们就是看房子的,暂时住在这里而已。旁的什么东西,物业费、水电费。自然有人负担的。”孔瑜雀接着撒谎说。
“那就好,这真是啊,我活了半辈子了,我才住在楼上楼下的,电灯电话的房子里了。我住在这里的时候,仔仔细细的,别把东西弄脏,弄坏了的。”慕容鑫空孔,摸着红木家具,踩着光可以当作镜子,看样子的木地板,开心的很呢。
安顿好了母亲。一出了蝴蝶谷八号院的门,孔瑜雀就给秦家英打去了电话:“干爹,以后,这蝴蝶谷的房子,你不要来了,否则,我给我亲妈妈,说不清楚了。想我了,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们去外面酒店过夜。好吗?”
“为什么?”秦家英意外的问道。
他早上在外面开会。中午吃了宴请,中午两点多刚刚去了单位,正坐在办公室喝茶。一口热茶,差点呛着他。
“哦,没什么的,干爹啊,那房子,你不是送了我,那怎么处置,自然会是我自己的事情吗?”孔瑜雀开着车子走在去单位的路上,她在电话里娇滴滴的说道。
“是啊。可是,你到底要说什么?”秦家英说。
“干爹,我给我妈说了,说这房子是朋友的。出国去了,留给我看着房子。要是你去了,我妈不是会怀疑吗?再说,也不方便了。干爹,理解万岁,是不是?”
“行了,知道了,小丫头。以后,咱们就去我心心缘小区的那套房子。”秦家英笑着答应了。
秦家英明白。他和孔瑜雀的关系,自然是见不得光的。尤其是,他的年纪比孔瑜雀的亲爹的年纪都大。尴尬,见了孔瑜雀的妈妈,说不说话,怎么称呼?
要是孔瑜雀的妈妈,当众给自己下不来台面,岂不没意思?
各种的不适宜,不方便,也是必须的。
秦家英不由得感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廉波老矣啊,趁着宝刀还没有完全的生锈,还是多乐活一天,算一天了。
秦家英究竟是不放心的。尽管是喜欢这个叫孔瑜雀的女警花。尽管他也对于孔瑜雀曾经的情史和风流韵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现成的绿帽子,他可是不大愿意轻易的戴上了――还贴上这么一套大房子。
秦家英不放心的。他后来找人特意去蝴蝶谷的房子看过了,也打听了小区里的物业员工,知道果然是孔瑜雀和她的妈妈两个人,住在这套房子里。往来的,也就是几位女眷,大约是亲戚。
连个男人都几乎没有看到,曾经来过蝴蝶谷八号院的,才算是放心了。
只是,这房子自从孔瑜雀的妈妈,慕容家的大姑娘入住之后,秦家英就真的没好意思来过,这套原本是属于他的房子了。
后来,秦家英每次和孔瑜雀约会,要么,去酒店;要么,去他另外一套,位于心心缘小区的别墅。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荒唐爱爱,带给孔瑜雀和秦家英的,倒是颠沛流离的爱的感觉。
不过,三个月后,孔瑜雀就催着秦家英,给蝴蝶谷八号别墅,办理了过户手续。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蝴蝶谷的房子,带给孔瑜雀的麻烦,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此是后话了。
……
孔瑜雀和满胜利在农历二月十五,这一天,见了一次面。说了一堆事情,关于彭海煤矿的,车祸肇事的,还有新面临的职位升迁问题――一大堆的烦恼。
第二天,二零零二年,农历二月十六日。
一个平常而普通的日子。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一宗儿童失踪案件,那一天随着媒体的推波助澜,而闹得沸沸扬扬的,媒体和坊间都传播的活灵活现的,说什么的都有。
满胜利年前车祸肇事的受害人路亚,他的孩子,两岁的儿子小石头,在医院失踪了。
路亚的家人,立马去当地的的派出所报案。说是被人抢走了孩子。
光天化日之下,孩子被抢,记者们,扑扇着的蚊子一样的扑上去了,扛着大枪小跑,把路亚家人围得水泄不通的,采访细节。
警察是第一时间里,开着警车赶到的。
派出所的警察勘察现场,调看了监控录像之后,发现是被一名疑似的中年女人抱走了。这女人一身黑衣,口罩和围巾戴的齐全,看不清面目。
路亚的孩子,是一个人在医院人来去的楼道里玩的时候,才不见的。监控录像记录了这件事情。
路亚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躺着。隐隐约约的听外面吵吵嚷嚷的,说孩子不见了,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立在床边,先扇了自己老婆几耳光,之后就从病床上坐起来的。很快站起来,神智和行动迅猛,似乎是从来没有植物人状态过一样的,活灵活性的一个人。
以至于他的主治医师,都以为自己当初是误诊了。
因为事件影响不大好,坊间流言太盛,分局刑警队一度也是在第一时间里,介入调查的。
刑警队四组负责这宗离奇的儿童失踪案。路亚和家人曾经也怀疑过,是不是满胜利干的?因为车祸赔偿的事情,满胜利和他们后来关系不和,希望路亚早点出院,使得调虎离山之计。
路亚当面这么和孔瑜雀,在刑警队二组的组长办公室里,说过这个事。
路亚站在负责这个案子的组长,孔瑜雀的办公桌子前,咄咄逼人的指着孔瑜雀的鼻子,骂骂咧咧的:“你们这些警察,包庇犯罪分子。不像话,我要去市长热线投诉你们,我要去北京上访,我要去纪委告你渎职。”
孔瑜雀看着路亚,只不屑的给路亚说了一句话:“路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有证据和依据的事情,不要随随便便的张嘴说出来。知道诬陷罪是个什么意思嘛?要是满胜利说,说你之前住院昏迷,变成植物人状态,都是你自己装的,为的是骗取钱财。要是我们公安局也是这么怀疑你,介入调查,你愿意吗?”
孔瑜雀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路亚孩子失踪之后,从前一边倒的、同情路亚的人们,也纷纷怀疑路亚的病,是装的;说路亚的孩子失踪,纯粹是活该倒霉的。
路亚是个乡下人。不过,据说在乡下的时候就很不安分的。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打架斗殴他也是有份的。进城做了农民工,也三天两头儿的和人闹事,吵架。
满胜利这个机灵古怪的,聪明如哲学家的男人,也是活该倒霉的,摊上路亚这么个厉害角色,让他的聪明才智,完全排不上用场。只好被路亚牵着鼻子走。
一物降一物。一无所有的路亚,赖上了有公职,有生意投资,多少算是正派人的满胜利,是找准了满胜利的七寸了。
孔瑜雀几句入情入理反驳的话语,戳中了路亚的心病,说的路亚哑口无言的。路亚的病情,因为儿子石头失踪的缘故,居然是真的好多了,峰回路转了的。
忙着寻找失踪儿子的路亚,出院了。和家人到处寻找儿子石头,倒是把找满胜利索要医药费和生活费的事情,都几乎忘了。
这件事情,后来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结局,结束的。
路亚最后受了高人指点,干脆托了社会上,也就是黑道上的人,外号叫个“野狼”的,寻找自己的儿子小石头。
到了二零零二年,四月份中旬的时候,“野狼”摆了一桌饭,说是小石头找到了,已经有线索了,说是要请路亚吃饭。同时候在场的,还有满胜利,蒙世豪,还有几个道上的朋友。
关于路亚曾经在医院化花掉的钱,满胜利表示花去的钱,如溜走的水,不计较。也不追究路亚疑似装病讹诈钱财的事情。所有的纠纷和恩恩怨怨,在这次饭局之后,一了百了了。
作为这次谈判成功的回报,“野狼”,三日内,把孩子给他送回来了。
满胜利车祸肇事的事情,居然这么轻巧巧的解决了。后来,到了周末晚上了,满胜利请孔瑜雀吃饭,要庆祝一下啊。
饭局上,除了孔瑜雀和满胜利,还有宁才光,苏博,彭程,安毅,廖缘,煤炭局法制科的科长刘光明。市物价局处长吴彪,消防大队副大队长冯斌,质监局的刘长天,还有廖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