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员。满胜利是个能人。曾经也是一个熟练的矿队工程师,从前和宁才光做一些工程的承包生意,和宁才光有着千丝万缕的业务往来,算是业务伙伴了。宁才光,非常看好满胜利的眼光和本事,还有他满身的技术和谋略。
满胜利看好的是宁才光在当地的威望和人脉。宁才光有本事摆平当地神符新区的领导班子,和各行各业的关系也在渐渐处好了,缺的只是资金和人才。
更重要的是,缺少官场和来自政界的帮助。
挖空心思的满胜利和宁才光,想要和除了当地的上级主管部门的煤监局之外,质监局,消防队,包括当地政府搞好关系,只是苦于没有门路。
煤监局里,挖空心思往上攀爬,想要和领导搞好关系,弄个一官半职的满胜利,也因为他是外地人,在本市没有亲戚朋友帮忙,势单力薄的;加上他所在的煤监局内部,拉帮结派的,他一个入职和调入时间不长的职工,想要飞黄腾达是很难的――满胜利的升官发财梦想,总是未遂。
一个很普通的煤监局小科员满胜利,心中有着远大的,骚疯劲十足的理想。
领导看好和喜欢的是**志,女干部。不是名不见经传的,满胜利这样的小科员,撅着个**,趟着鼾水――可也是巴结不上啊。
要巴结领导,除了女色,就是金钱。两样目前满胜利都不很具备。要钱虽有,却不多,不足以清韵掷双金;要色,他没有。领导们都不是重口味――老虎吃天,无法下嘴巴。
认识安毅和苏博,刘长安,这些人之后,满胜利和宁才光想要他们入股彭海煤矿。除了资金的注入,还有人脉上有帮助――这些人,虽说是没有什么权利,可也是有可能打通各个关节的关口的。
冷冷的山头。西北风吹过之后,留下的是带着莫名煤炭和灰烬味道的气息。凛冽的风儿,抒发着北方寒夜的无情无义,望阙无穷思,却也觉得高处不胜寒。
“孔瑜雀,这煤矿其实才开始运作的。什么都不齐备,要备足了足够的设备才好足力生产的。我们几个想过了,也合计过了。我和胜利每人三成股份,彭程是一成的股份。剩下的三成股份,要是有人入股,那就给关系户和朋友们分了。谁投资,不论资金多少,都可以入股。按照股份分成。”宁才光给孔瑜雀说。他的目光如炬。
他指指点点的看着脚下的土地,眼睛里是熠熠的光芒在闪烁。
“我入多少钱,算入股?”孔瑜雀沉思片刻说道。
“你,入个二十万块,算你百分之五的股份。”宁才光说着,把手中的烟头扔在脚下,恨恨的踩灭了,像是下了很大决定了,“我和满胜利,每人都是上百万的投入了,现在是良性循环着的,等一批煤炭出手,我们就进一批设备。慢慢积累实力。”
“二十万块?姨夫,怎么是这么多钱?这我怎么拿得出来。别说是二十万,连两万块,我也是没有的。”孔瑜雀皱着眉头。
她的心,凉凉的,凉透了。手脚冰冷。
推波助澜的西北风,刀子似的刮过她娇嫩嫩的脸,枯枝在她头顶山无力地吱吱作响,发出骇人的懵响声,做着最后的挣扎。漫山遍野似冰的极寒,熏染着孔瑜雀的郁闷感。
她每月才**百块的工资。加上奖金提成啥的,每月一两千元,没多少钱,加上工作时间短呢。这些钱,对于投资入股一个小型煤矿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可是对于囊中羞涩的孔瑜雀来说,还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呢。
“你放心,只要你是入了股,我保证啊,一年之内,帮你最少翻一番回来,甚至更多。这现在啊,煤炭的价格正在蹒跚攀升,现在已经过了煤炭行业的寒冬,正是投资发展的好时候,过了这村子,就没这店了”。彭城笑着说。
“就是,哪怕是少投资点,也是迈出下海的一大步。和家人朋友借一点。”冲着面前的女警官,献媚的笑着,满胜利用指点江山的语气和孔瑜雀说话。他坚定的表情,让孔瑜雀无法怀疑他的设想,“何况,这不是一次性的投资、绝对是一劳永逸的投资。一年半载的,分红几次,你这钱就回来了。投资的股份还在,以后煤矿发展了,就都是钱啊。你就等着收钱了。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满胜利说。
“好吧,我回去想一想,再说。”孔瑜雀笑着回答。
无论如何,宁才光很想要拉上孔瑜雀这个姨外甥女合作。毕竟血浓于水,都是最近的亲戚关系了。孔瑜雀尽管是年轻,可是在宁才光看来,孔瑜雀还是很有眼光和魄力的,何况年轻就是资本,假以时日,或许会有出息的。
对于彭程和宁才光来说,潜意识里,希望至亲的亲属孔瑜雀,或许是官场未来一枚冉冉升起的明星,是个潜力股呢。
最主要的,是他最欣赏的合伙人,满胜利撺掇他拉上孔瑜雀。尽管他不知道满胜利为何对于孔瑜雀的入股,表现出如此这般的热情。不过他知道,满胜利的说道句句在理,也是主要因为孔瑜雀是他实实在在的亲戚。
各自站在山顶,登高望远,想着各自的利益和心事。
谁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未来命运,彭海煤矿的未来命运,究竟是什么?
“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这事也不着急,慢慢商量啊,这山上啊,风大。”雀儿小声笑着,笑着上来挽着孔瑜雀的胳膊朝下走,笑眯眯的,“走吧,我的好孔瑜雀,回去咱们娘俩再说说话。”
“是啊,二姨妈,这么多年来,咱们娘俩个也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不过,二姨妈,你的日子过的不错的。这么多年来,我海棠姐姐,全靠你拉扯,谢谢了。”孔瑜雀动情的说话。
许多多年过去了,孔瑜雀还是第一次这么掏心掏肺,和她其实很陌生的二姨妈雀儿说话。这个和她一样,名字里带着“雀”字的女人,孔瑜雀并不了解。
不过她知道,这个二姨妈雀儿,是个好人的。
这也是孔瑜雀和海棠的养母,自己的亲姨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这之后,忙着工作和生活的孔瑜雀。离着神符新区里头,亲姐姐和姨妈雀儿,这些嫡亲的亲人们的生活,似乎是渐行渐远渐无书了。
一路说着话。直到晚上九点多钟,车子回到了海棠家门口的时候,雀儿和孔瑜雀下车了。
远远的,孔瑜雀看到海棠,穿了一身火红色大羽绒服,满眼焦急的站在石狮子把门的大红朱漆大门口,等待自己的男人回家。
“彭程,回来了?叫我好等。外面好冷,你冷吗?”海棠看到老公彭程下车了,且惊且喜的样子,小鸟一样扑向了彭程。
握着彭城的手,海棠快乐极了。
看着姐姐海棠那种在男人面前的开心笑容,孔瑜雀坐在车子里,沉默不语,心里只剩了没完没了的祈祷了。
但愿这个多戗的姐姐,能在婚姻和家庭里,收获颇多,得到幸福呢。
“呵呵,我的好海棠。我回来了。这么冷的天气,你还在这里等我啊?”彭程小心地大笑着,露出一排不很整齐的牙齿。笑脸中藏满了满足的意思。
“走,回去。”海棠挽着老公的胳膊亲热的要进自己家去,转身给养母雀儿,和妹妹孔瑜雀甜甜一笑,挥挥手示意,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急急忙忙的拉了彭程就进去了。
“孔瑜雀妹妹,老爸老妈,我就不送了啊。晚安了。”彭程伸头朝着外面喊一句。
“孔瑜雀,瑜丫头啊,你瞧瞧你这妹妹啊,海棠这孩子,就是总也长不大啊。让我打小给当宝贝养着,宠爱坏了的。”雀儿看着消失在大红门里的女儿海棠,满脸幸福。
转身,她扭脸和孔瑜雀笑着说道,满脸灿烂的。
自然,她愿意自己的女儿海棠和女婿日子过好了呢。
“这孩子,打小儿让我给惯坏了。孔瑜雀,瑜宝贝哦,海棠不如你懂事呢。”雀儿笑着扭脸和孔雀说话。
“海棠姐挺好的,很幸福的。”孔瑜雀感叹。
孔瑜雀看着似乎幸福的大姐海棠,一朵鲜红而火热的海棠花一样,消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紧闭的大红朱门。
这一晚上,在神符新区二姨妈的家里住了一晚,孔瑜雀想了一晚。彻夜难眠的。
和孔瑜雀一样彻夜难眠的,是不远处的海棠和彭程。
曾经的彭程,总是忙着外面的事情,总是找各种借口。借口忙碌,不愿意回家。
就算是碍于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面子,偶尔回去了,也是会刻意的冷淡着海棠;就算是一起同床的时候,也是百般年代和**海棠,总是把她打得遍体鳞伤的――海棠的求饶和受虐的时候,是彭城在床上兴致最高的时候。
外面的女人们,彭城需要上赶着巴结着吗,需要当小碎催的,哪怕是被女人们吆来喝去的,他的心里也是喜滋滋的;在外面受了女人的冷遇,回家后,彭城会变本加厉的孽待海棠。
海棠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起码她在最初的一两年是不明白。后来因为接二连三的怀孕和流产,她把这样的不幸和生活的坎坷,归结于自己身体的问题。
要是自己是个健康的女人,身高正常,身体机能正常,她会有自己心爱的孩子。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她最爱的孩子。
有了孩子,彭城也会对她好的,不会再孽待她――她觉得,这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她爱自己的老公彭程。对于她来说,彭程即使打骂她,可也还是她头顶的一片清凌凌天空,帮她洒下无边的光辉,让她二十年之余的生命,活的似乎在一段时间内,有滋有味的。
她再也没想到,之后,数年之后――她的人生,从一o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