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寡妇一个,怕孩子跟着她学不好。真是的……”慕容鑫孔嘴里和女儿孔瑜雀絮絮叨叨的,说着慕容家女人们不得不说的琐事,说着家里家外那些个,不吐不快的那些事实。
“我大舅妈?就是洛牡丹,她,现在在哪个单位?”孔瑜雀问。
“谁知道呢?你大舅妈,年轻,漂亮,又能干的。我只知道她原是在审计局,前一阵我打电话给你大舅叙旧,他说是你大舅妈她,好像是调动去了检察院了。谁知道呢?反正她也不在乎咱们这些个至亲,咱们也几乎要不认识她了,爱怎地怎地去了,随她了。”
“算了,我的亲妈妈,想开些。而很多家里的事情其实不必太在意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不是大堆的不顺心呢?”孔瑜雀笑着劝慰妈妈,车子一溜烟的驶往大超市。
“对了,我大姐,海棠和姐夫怎么样?上次住院一周,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么?她肚子里孩子,还好吧?”快到超市的时候,孔瑜雀无奈的想起自己的姐姐,问道。
她一般是不提海棠的。因为妈妈提起海棠就伤心落泪的缘故,使得她不大愿意碰触这个红线。
加上平日里工作繁忙,毕竟和海棠从小没在一起长大,那感情子竟然是淡漠如一杯温吞的茉莉花茶呢。茶梗在清水里嘁寞的飞过,用滑若无骨的手臂彼此轻抚,流淌着本是同根生,花开各一枝的惆怅呢。
“啊,你二姨妈说了,我也打了好几次电话,说是海棠回去后,见天的遵医嘱吃药,保胎药呢。孩子暂时保住了,已经是显怀了的,四个多月了……”慕容鑫孔说着话的时候,眼睛是里盈盈润润的眼泪儿。
“好了,不说了,海棠姐姐,她福大命大造化,会有一个可爱健康的孩子大。好了,不说了。”孔瑜雀陪着妈妈,也凋落几颗眼泪,掏出纸巾递过去。
娘两个正伤心呢,手机响了了。
“喂,啊,谁啊,彭城?”慕容鑫孔听到彭城的名字,满脸的激动。
“怎么,你和海棠来了,就要到主城区,打算去坤中巷子,去看我?”慕容鑫孔说着话,扭脸看看孔瑜雀直指前面已经到达的超市,转而说道,“啊,是这样,我和你妹妹孔瑜雀在路上的,去超市去买些东西,顺便去附近的几家大商场购物,你和海棠,一起来,也好给海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买些东西什么的……”
很快,彭城的黑色车子抵达超市门口。
海棠慢慢的从车子里出来了。
显怀肚子,像极了倒扣的一枚锅子,使得海棠原本短小的四肢,顿时显得只剩了个大肚子了,朝着人就顶过来了的。
“海棠,你,你还好么?”做妈妈的一把抱住了海棠。
海棠没说话,在她亲妈妈的怀抱里,显得不是很自在的。
“姨妈,海棠挺好的。”彭城笑着答应着。彭城总是卑微的笑着,每次看到慕容家的女人们,尤其是看到孔瑜雀的时候,那笑容就更为谦卑而来的迅猛纠结了。
到底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液。孔瑜雀和妈妈,挽着海棠的胳膊往商场里走的时候,起初海棠还是本能的后缩了一下,显得不自然;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了。
“海棠姐,小心点,这地板看着光可照人的,亮闪闪镜子一样,可滑腻。瞧瞧啊,光秃秃的,要容易摔倒的,我扶着你。摔倒了,就不好了。”孔瑜雀小心翼翼的扶着海棠。
海棠穿着家常的简单棉衣裤,款式陈旧的羊毛衫,颜色倒是很鲜艳的呢绿色带蓝色花纹的;鞋子的款式也很过时,一双平跟小牛皮鞋,褐色的鞋油倒是用了不少,只是看起来脏腻腻的,不光亮;稍有些许灰尘在鞋子上头。
海棠脸上涂抹了味道浓烈的护肤品,看起来也是一样油腻腻不清爽的——也不知走路走的急,是汗水,还是灰尘的杰作。
海棠自己不善于打扮;养母慕容鑫雀,也是久居郊区的女人了,对于女红打扮什么的,也是外行。
因此,海棠她一身虽不便宜,款式和样子却也不时尚的装束,配上了数枚金戒指,金耳环和金项链,乡下贵妇的气质——恰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头上遍插牡丹花儿似的,看起来是热闹带劲的,却也是透着无限不伦不类的。
娘三个搀扶着,先去了女装区,给海棠和外婆,慕容老太太买衣服。
“海棠,给你这一身款式大气的棉衣外套,配上刚买的冬季长靴子,好看呢。”
孔瑜雀指着一件宝石蓝的羊绒外套,半长短的款式,请服务员拿过来试穿。
海棠穿上没过脚踝的羊绒外套,在镜子前瞧着自己。鲜活的颜色,宽松的样子,还有上面最精致的堆砌绣花,整体感觉不错的。这使得海棠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秀气和遮丑了不少。
她矮矮的个子,配上新买的靴子,再配上这一件大衣,很是百搭,倒像是穿上了斗篷的漂亮瓷娃娃。
孔瑜雀左看右看的,仔仔细细端详着。她把自己的一方纯棉红白格子丝巾,解下来围在海棠脖子上,顿时使得她短短的脖子,被围巾整个严密的淹没了,只剩了一张稍显蜡黄和苍白的小脸蛋。
“好看么?啊,一千多,真贵的,我不要了,太贵了的。太奢侈了。真贵啊。”海棠看看价签,再左右前后看着商场里的镜子,喜气洋洋的。大肚子被大衣所整个包围了,只剩下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在漂亮的脸蛋儿上头,闪烁呢。
结婚后,孔海棠的身材,一直是保持了数年的瘦小,直到她肚子大了之后,凸显的肚子是波迭起伏而受人关注。
“不贵,这衣服我给你买了。我花钱。怎么样,海棠姐,你喜欢吗,我去结账去。”孔瑜雀笑着,看着喜滋滋的海棠,心里暖暖的。
“这多不好,刚才的鞋子也是你掏钱的,四百块呢。你也工作时间不长的。孔瑜雀妹妹,算了,这衣服我不要了。”海棠嘴里这么说着,眼睛却瞧着新衣服发呆,不舍得脱下来。
女孩子家家,爱美,似乎是天性的。
“别,别,你穿着,我去交钱啊。怎么样,喜欢吧。我说姐夫,你是不是对我姐姐不好呢,怎么总穿着这么土气的旧衣服?我姨妈不是说你在矿上工资和收入不少的,每月不少钱挣回家吗?怎么,真小气,是不是平时不给我海棠姐钱花呢?”孔瑜雀看着西装革履,一身皱皱巴巴的新衣服的彭城,满腹狐疑的问道。
“哪里哪里,我对海棠极好的。不信,你问问海棠?”彭城突然看着有点质疑满脸的孔瑜雀,结结巴巴了的,他赶紧拉着海棠的手,笑着轻声说道,“海棠,你说,我对你怎么样,对你是真的好吗?”
海棠看着老公彭城,眼神里是爱意和一闪而过的惧怕。那种转瞬即逝的敬畏,和说不清楚的爱情,再加上亲情的隔膜,让海棠在妹妹孔瑜雀,和亲妈面前有点缩手缩脚,有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惶恐。
海棠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纠结,让做妹妹的孔瑜雀,心里觉得一泠。
本能使然吧,孔瑜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彭城对于姐姐海棠,似乎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那么好的。
海棠点点头,嘴里嘤咛一句,低低的:“额,挺好的。彭程对我挺好的。”
孔瑜雀看着海棠的唯唯诺诺,还是有点心酸。
“好啊,姐夫,我海棠姐姐她啊,虽说长得不是很漂亮的,个子不高;可也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那心细着的。你要对她好啊,要是对她不好,我可是饶不了你的。”孔瑜雀看看海棠,扭脸,她对着彭程一字一句地说着,转身要去收银台结账。
海棠也是备受亲人凄厉惨淡的冷落了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亲妈妈和姐妹,还有慕容家女人们的关爱呢。
孔瑜雀打心眼里就觉得自家人,是真的欠着海棠的情,更是欠着二姨妈雀儿的人情,那浓的化不开的亲情和人情压住了她,一座花果山一样的沉重,让她不知如何报答得了呢。
“哎呦呦,孔瑜雀妹妹,你不要去,我去结账买单去。”彭城说着,抢着要去收银台。
“算了,还是我去。只要你以后对我家姐好一点就好了。”孔瑜雀说着话,转身袅袅婷婷朝着收银台走去。
脱下警服的孔雀,那一天特意是着一袭梅红色,带着蕾丝裙边的轻薄毛呢裙子,花蝴蝶一样美丽的在妈妈和姐姐海棠面前亮相的。
她脚下蹬着的,是一双雪地高腰靴子,纯黑色的流线形设计,美轮美奂极了的。
尽管那条裙子繁琐的花色,宽松的腰身设计,画蛇添足的遮住了她曼妙苗条的腰身,然而合身的裙摆,还是包裹得**而玲玲秀美的女人曲线,却是倍显风姿卓越的。
孔瑜雀一向是喜欢暖色系的妆容,化妆品的选择也是偏向于暖色调和轻快的色彩。因此,偏爱红色那喜庆的色彩,还是清清楚楚的衬托出孔瑜雀这个未婚小女人,王室小公主般无限的幸福感。
她幸福的走在商场里,朝着收银台走去。莞尔一笑间,美女警花身材的美丽,再衬托漂亮的脸蛋,于是也就变得成了商场里人头攒动间,一个鹤立鸡群的美女一小枚了。
孔瑜雀骄傲的在商场里摇曳生辉,漂亮叮铃,一如钻石般的熠熠生辉呢。
心情极好,左顾右盼生光辉的孔瑜雀,在收银台长长的队伍前,耐心的等着刷卡交钱的时候,心里的感觉自然是异常的好。
要是男友赵夷狄也一起来就好了,两两相依在老妈和姐姐,还有姐夫面前亮相,一家子团团圆圆的才好呢——孔瑜雀心里想着。
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为了生活和理想四处奔波,却也倒是使得赵夷狄和孔瑜雀,这年轻青春的一对妙人儿,见面的机会少;使得两个人聚少离多了的。
想着赵夷狄,孔瑜雀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一丝儿红晕幸福的飞上她脸庞的时候,她的身子突然就觉得被商场的暖气烘的,热热乎乎而暖暖的受不了了。
远远的,从商场男装部,相挽着走过来一对说说笑笑的情侣。
熟悉的男人嘛,那轮廓,那样貌,那身姿,连走路有点外八字样子,分明就是赵夷狄。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看起来是血拼结束,要准备满载而归了。
赵夷狄揽着一个白色风衣在身,丰韵十足的女人,女人似乎是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一身贵气自然是不必说了的。
这个女人,孔瑜雀自然是认识的,赵夷狄的女上司,苟冰冰。
苟冰冰在孔瑜雀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循规蹈矩,整日里不是穿着银行员工服,就是穿着职业深色套装的女人。连丝巾,胸针,包括指甲花的颜色,加上化妆,都是一丝不苟——完完全全照着银行大行长的派头,弄出来的。
苟冰冰今日的妆容,却是一改从前中规中矩的形象,变得风流年轻,魅惑逼人,漂亮如秦淮河的头牌胭脂。穿着黛色轻薄薄呢子艳服,脸上画上烟熏一样绚丽色彩的酷妆,缓慢走着猫步,袅袅婷婷的脚步穿梭于熙来攘往的人流中,半靠在赵夷狄身上——美色灵敏的发出炫彩微笑,爆发她中年女人的原始成熟魅力!
赵夷狄紧紧追随,一手揽着女人的老蛮腰,那脸蛋儿恨不能贴在女人苟冰冰的胸前,啃上几口才好;一手拿着大包小包的包装袋,一看就是没少血拼,没少到手好东西。
好你个赵夷狄,骗我,骗我你工作忙,口是心非的说,说你没有时间陪我购物,却是跑来陪着女上司购物,什么玩意,死不了的赵夷狄,看的孔瑜雀满身的血液,朝着脑袋冲上去了——孔瑜雀恨意满怀,连冲上去咬他一口的心,都要有的。
只是,在看到男友那一瞬间,孔瑜雀的心,凝固了;她定定的,面无表情,尽量克制自己咬死谁的冲动,笔直的站在他和她的面前,眼睛里满含着燃烧充分的怒气。
“孔瑜雀,瑜雀,宝贝,你,你,你怎么在这里?”赵夷狄看到美女孔瑜雀的时候,身子像是被雷劈电闪了一样的,一个趔趄,赶紧松开了胳膊腕里的苟冰冰。
短暂的,乌眼鸡一样的对视之后,孔瑜雀发飙了。
不是河东狮吼的咆哮,却是蜻蜓点水的淡定爆发。
“赵夷狄,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你们行里今日要去酒店开会,开年终行业总结大会,连开三天吗?”孔瑜雀一字一句的说着,看着苟冰冰,咬着自己樱桃小嘴,恶狠狠的说,“好啊,就这么和一个丑八怪的老女人,开会都开在商场里来了吗?”。
“孔瑜雀,你误会了,这是替单位,和苟经理,一起来商场采购物品的。”赵夷狄趋前一步,靠近了孔瑜雀,口是心非的解释说道。
“骗子,你和这个老妖精啊,一个穿的和美国牛仔一样,土里吧唧的;一个是狼啸风骚的老母喀嚓老鼠鱼,就惦记着男人那点命根子,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得。两个人鬼混着在一起,也不嫌弃给自己丢人啊?你是缺乏母爱么?你还是缺乏老女人那点赘肉的热量呢?让你发飙,让你不要面皮,不要脸的赵夷狄?”孔瑜雀突然爆发了,她一巴掌就朝着赵夷狄打过去了的。
“谁是老女人,谁老了?你怎么这么泼辣不要脸的,公共场合注意素质,涵养和素质,女人还是需要的,你知道么?素质!!!”苟冰冰被孔瑜雀骂的气晕了,冲着孔瑜雀雀嚷嚷起来了。
“老不要脸的老女人,别和我文绉绉的说什么素质,你不配,”孔瑜雀狠狠瞪了苟冰冰一样,再直视着赵夷狄一眼,“一对不着调的狗男女,你这个苟冰冰,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曾经是有老公的,你背着男人,自己在外面勾搭旁人的男朋友,让你老公带了绿帽子,最后被迫离婚了,就你,就你还注意素质呢、你要脸啊?不要脸,搞破鞋的坏女人,老女人。”
说到伤心处,孔瑜雀突然就冲到苟冰冰面前,针锋相对。
“谁搞破鞋,谁搞破鞋?”苟冰冰熊掌一样肥厚的大巴掌,早一巴掌打在孔瑜雀的脸上,发出脆生生的声音,打得孔瑜雀满肚子鬼火直冒,她再也无法淡定的做淑女了。
手脚并用,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孔瑜雀早几巴掌打在苟冰冰的脸上——这点素质,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只需使出二分力气,她就可以把苟冰冰整个人打趴下。
巴掌抡完之后,她一脚上去把苟冰冰用扫狼腿扫倒在地,骑上去,左右开弓的打开了:“让你不要脸,让你骂我,你还好意思先打我?知道姑奶奶是干嘛的吗?”
“救命啊,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我要去警务督察队告你,告不死你,让你穿不成那身警服……让你做不成公务员,让你去夜场做小鸡子去,你还敢厉害,敢打我吗?”苟冰冰被孔瑜雀打得嘴角流血,那嘴巴还不饶人,嘴里只骂着。扯开了嗓子,嚎丧也似的干嚎着,光打雷不下雨,一滴儿眼泪都没有的。
“告去,告去,你姑奶奶我是孔瑜雀,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的。我的名字你记住了。警号你老人家要吗?我是不怕你……我怕你这不要脸面的老女人啊,我就不是你姑奶奶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抢我的男友,你还有理了,怎么样,咱们来个你死我活?谅你这个匪婆子也不是我的对手呢。”孔瑜雀说着,咬牙切齿的针锋相对骂着,手里早揪下来一缕苟冰冰的头发。
“哎呀呀,打死人了啊,我的妈呀,这是干嘛,怎么打起来了?”赵夷狄一把扔了提在手里的东西,咕噜噜的,鞋子和衣服化妆品瓶子,几瓶香水滚落一地,扑上来,试图扯起来疯了一样的野蛮女友孔瑜雀。
满世界的香水味道在飘散,倒像是把所有的香味都聚拢来了,只剩了纷至沓来的看热闹的人群,挤满了四周。
要不说的,国人的反应绝对迅速,尤其是看别人的热闹上头,更是比集结号的号角,来的麻利迅速多了的。
那边海棠和妈妈,还有彭城,早听着不对劲,冲过来了。
“嗷嗷嗷,我说一句话啊,我的可怜宝贝女儿啊,孔瑜雀,放开这女人,有话好好说啊……孔瑜雀,你瞧我了,我早知道这个赵夷狄不是好东西,你想开点啊……”慕容鑫孔看着女儿的疯狂,看着赵夷狄和苟冰冰,早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然是泪流满面了。
“孔瑜雀……瑜妹妹,我的妈妈呀,哎呀呀呀呀,哎呀,肚子疼……”孔海棠惊呼一声,突然朝后蹲了下去了。
孔瑜雀和孔妈妈看着海棠腿脚的鲜血,面色大变,谁还顾得上去管赵夷狄?
海棠被紧急送去了医院。
商场超市偶遇,孔瑜雀和赵夷狄,彻底感情轻薄漪澜了,脆弱如宣纸,要碎裂了。
两人为此在电话里吵架了,恨恨的吵架,彼此指责——赵夷狄和孔瑜雀,似乎再也回不去从前了。面临分手了。
最意外的是海棠受惊流产了,住院两天,赶上也要过年了,最终无奈的回家静养去了。
海棠走的时候,是彭城亲自开车来接走的。上车的时候,海棠的眼泪滴滴答答的出来了,那声音是满含着绝望和沙哑的寂寞。
海棠空灵的声音,颤颤巍巍穿过冬日黄蒙蒙的丝丝阳光,冷冷的:“孔瑜雀,我的好妹妹,姐姐我走了,有时间去神符村,记得看看姐姐。”
“回家了啊,海棠姐姐,安心保养,孩子会有的,一切都会有了,海棠姐,我会去看你的。保重了啊。”孔瑜雀哭着说,她拉着海棠的手,觉得那双有些偏小的手指里,是传递着冷冷的温度。
车子驶离医院,消失在眼前的时候,只剩了空虚寂寞冷的哀怨哭声——这让孔瑜雀悲痛欲绝,恨透了赵夷狄。
赵夷狄这个人面兽心的花心大萝卜,死不要脸的玩意,决不轻饶了他。孔瑜雀恨恨,咬牙切齿的发誓。
怎么收拾他一下,出出气才好。孔瑜雀心里被八百只马蜂在使劲的吞咬,疼痛,伤心,加上心伤愁苦的失恋悲情,让她坐立不安的。
忙忙碌碌的又过去了两天。除夕的头一天上午,孔瑜雀总算是轮到休息一天的机会了。
二话不说,她坐了出租车就去找到赵夷狄,在他工作的银行门口,堵住了春分得意马蹄疾的赵夷狄,还有和他一同下车,打扮的美国火鸡一样,花枝招展在阳光下的苟冰冰。
看着在她心中西门庆和潘金莲一样的男女,这一对孽缘野鸳鸯啊,杀了这个男人的心,孔瑜雀都要有了。
“赵夷狄,你说,说一句话,说一句让我死心踏地的话,我就饶了你,要不然,没完。”孔瑜雀冷冷的挡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她的眼睛里头,满含了冷冷的火焰。那火焰穿透男友赵夷狄的灵魂,让他顿时傻眼了。
孔瑜雀慢慢靠近了赵夷狄和苟冰冰。张开双臂的她,宛如长开美丽羽翼的母孔雀,咯咯咯的叫着,要咬伤赵夷狄。
“求你了,我的孔瑜雀,求求你了,这可是我们单位门口,才上班,你给我个面子,走啊,去那边,咱们好好说说。”赵夷狄的脸色都变了,上来拉了她的手就要走,“瑜雀,求求你,别给我丢人,行不?大局为重啊。”
孔瑜雀想要给赵夷狄和苟冰冰大闹一场,狠狠的丢人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