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有多少人还会在意自己到底是大燕还是大周的子民?
嘉容甚至怀疑,这个皇帝陛下,他之所以要割西逻使者的耳鼻,目的就是为了引发这场他需要的战争。
这种人行事唯一的标准,大约就是利弊权衡,余者皆不在考虑之内。被西逻人屠杀的万千河州军民和因了这场战争继续而死的人,全都不过是他登踏权力宝座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这样的一个人,他将自己抓过来,到底怀了什么目的?
嘉容的心底,不由地掠过了一丝浓重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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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容被直接送入了皇宫。
她进入宫门的那一天,朱墙碧瓦之上,天空无云,澄澈得仿佛一块碧蓝宝石。
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从前她曾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出入过几次,周旋在后宫里的高贵女人们之间。此刻这里也仍是重殿叠宇,金碧辉煌,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但是入目的一切,却都又是那样陌生。她已经完全找不到从前在这其间行走时的那种感觉了。
远远路过从前太子居住的东宫长阳殿时,她的脚步微微停滞了下。
那里宫门紧闭,一阵风过,卷起落在汉白玉础阶之上的几片枯黄落叶,在地上回旋打转,飒飒萧瑟。。
再不会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了……
只剩无限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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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容最后被送到了月华殿。
作为一个与前朝有密切干系的囚犯,她现在的待遇还算不错。
月华殿是从前一个宠妃的居所。那场兵乱破城前夕,宫中虽也遭了败兵与太监宫女的一番联合洗劫,但大部分器物,当时还都保留了下来。如今看起来,这里后来也像是被特意整饬过,嘉容进去的时候,迎接她的,是一阵幽幽的沉香之气,沁人心脾。她恍惚便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这里的女主人,她刚刚不过午睡饱足起身离去,而自己趁她不在,忽然便这样闯了进来一般。
步入寝阁,她最后停在了数帷茜色鲛绡纱之前。透过绣了精致金线花纹的半透明纱幔,隐约瞧见里头有个身着宫装的宫女正俯身在一尊香鼎前焚香。隔了这么远,甚至都能听到炉中香屑发出的轻微噼啪爆裂声,愈显四周静阒无比。
光阴在这里,仿佛停止了流动。
宫女觉察到身后有人来了,停下手中动作,急忙迎了出来。
何俨夫的目光淡淡掠过面前这个宫女。见她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目清婉,神情里带了几分天真娇俏之色,此刻正束手垂目而立,显得十分恭敬。随即转向嘉容,淡淡道:“往后你暂住此处,未得允许,不必外出,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是非。”说完,见嘉容未应,也无须她回应,转身便大步而去。
等他身影消失在了寝阁外,这宫女便口称“娘娘”,殷勤请嘉容入内换衣梳洗,以解路途疲乏。
嘉容苦笑了下,道:“你弄错了,我只是个囚徒而已。”
宫女道:“囚徒如何能居这样的所在?娘娘……”
“我姓殷,你往后以我姓氏呼之便可。”
嘉容打断了她话,正色道。
宫女略微一怔,看她一眼,见她神色里似透出些微厌恶,显见是确实不喜“娘娘”这称呼,便点头应是,随即道:“殷小姐,奴婢名唤阿霁,往后便服侍您了。”
嘉容朝她略微点头,随即四顾这所华丽的殿宇,心中的那种不安愈发强烈了。
那个姓猗的大周皇帝,他到底想对自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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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失却自由,嘉容现在的日子基本还算平静,甚至可用锦衣玉食来形容。那个何俨夫自那日送了她来后,便也再没出现。数日后,与阿霁开始相熟,闲聊得知她是新近入宫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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