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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一百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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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席。听你说他也是个汉人,是不是汉人肠子都是这般百转千绕。”

    “原来你故意试探他。”任臻斜睨他一眼,“你不也是个没嘴葫芦?胸中城府万千,面上纹丝不露。”

    拓跋珪哈哈一笑,又将杯中物一饮而,摇头晃脑地道:“若非如此,我早死了!”

    任臻一挑眉:“拓跋仪他们为权为力暗地里搞搞小动作罢了,还敢杀你?”

    “不是他们。是、早,彼时情景,人人喊杀,那才叫惊心动魄——这一晃都要十年了。”拓跋珪抬眼望向任臻灯火下依旧英俊容颜,心中蓦然涌上一阵不辨悲喜欲泪还笑感伤,他忽然靠了过去,借着酒意将人抱了个满怀,呢喃地道:“你是我,好容易才是我。。。”

    任臻被压地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扭头见拓跋珪喝地眼泛桃色面带春意,不由推了他一把,看了侍立旁小英子一眼:“陛下,还请自重啊~”

    谁知这小奴才会趋利避害,不消吩咐,放下酒壶,脚底抹油,瞬间走了个无影无踪。

    拓跋珪趁任臻分神之际,使了个小擒拿,牢牢将他一双手腕扣住,俯下头去,便要去吻:“大哥方才说我是没嘴葫芦,这可大错了。”

    任臻被他这不为人知赖皮劲儿给气笑了,他动弹不得,只得任拓跋珪含住了他双唇,他还要探舌而入之际,他忙一偏头,瞪他:“还闹?!”拓跋珪见他变了脸色,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嘴唇,却没有松开人,反靠他颈窝里有气无力地道:“我,我真喝多了,只怕今晚得留宿于此了。”

    任臻翻了个白眼:“不许装醉!你可别忘了你刚刚立后,按照祖制须得与皇后敦伦一月,该上哪上哪去,留哪门子宿?!”这自然是以前拓拔代国为了生下嫡子,以保障正妻地位所定下规矩,虽然拓跋珪已经暗中命人给慕容氏下药使得她不可能怀有身孕,但为了均衡各派势力,他不能自己打脸,还是得依祖制做足表面功夫。

    拓跋珪已然是憋了许久,哪里肯放,占着自己身手之利,强将人压榻上,带着酒气吻便一连串落了下来。

    晁汝侯内室,估摸着已经说完上个话题,刚转回来,便见小英子外冲他杀鸡抹脖子似地使眼色。晁汝站直了身子,缓缓地朝内偷眼看去,顿时一愣,忙悄无声息再次退出,对小英子抬手一揖:“多谢中贵人提点。下先行告退了。”

    任臻只听见珠帘一道微响,再无人声,心下一急便想抬起身子去看,谁知拓跋珪沉沉地压其上,他正是一柱擎天、兴致大好时候哪里肯撂开手去,一个不察使了蛮力,强扭过任臻双手摁了回去。

    任臻额上青筋一跳,登时一声痛呼,厉声道:“撒手!按到我右手旧伤了!”

    拓跋珪一怔,如被雷劈中了一般瞬间缩回手来,又俯见任臻衣裳半褪、形容狼狈,半仰着脸气地脸红脖子粗模样,慌地单膝点地,握住他右手,讪讪地道:“大哥,是我不好,是我混账,没个轻重。。。我听你话,这就走,你别气。。。”随即将那道狰狞翻卷断掌之伤送到唇边,轻啄不已,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断掌处麻痒难当,任臻心也没由来地随之一乱复又一痛,一时竟不记得抽回手来。

    晁汝踏月而行,愈走愈急,直到昆仑池畔,他被一截枯枝绊了一记,踉跄着扶住了左近山石,昆仑池烟波浩淼,此时却衬他脸色黄中透青,泛出几丝非人诡异。

    原来耳闻与目睹。。。当真是天壤之别。

    耳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晁汝没有回头,他想到他会追出来,却不愿意他真追出来。

    他缓缓地撑起身子,转过来对来人拱手一揖,头也不抬地抬脚就走。任臻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欲抓住他袖子,晁汝听声辨位、眼明手地一拂袖,任臻只来得及握住一缕流风。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子峻!”

    晁汝猛然僵住了脚步,那一夜,便是他石破天惊一唤,一声万年。

    那一夜,秘书郎崔浩自青金殿夜入掖庭,向掖庭令查问卫王冠服之事——晁汝便知他已起疑,只得寻思着如何神鬼不知地除掉为其收钱办事司衣监属官王三娃,断了崔浩线索。谁知王三娃恰此时接了宫中传出一道旨令,召他立即入宫办差。晁汝只得暗中尾随、寻机下手,却不料他穿宫门,过御池,一步一步却是朝摩尼殿走去。

    晁汝夜色中停住了脚步。怪道王三娃这么殷勤欢喜地连夜赶来,合宫上下谁不想奉承这摩尼宫之主?这大魏如今骠骑大将军任臻可是平城皇宫里炙手可热传奇人物——一年之前还陷于深宫,籍籍无名,没人知道他来历缘故,几个近臣也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忽然就高车之战中大放异彩、屡立奇功,让治军治国从无徇私皇帝破格册封其为三军上将,个中之别有如云泥,皇帝对其之宠信亦无可复加,宫人暗地里都戏称他为“魏之去病”,其功、其骄、其嬖,皆类此耳。

    晁汝深吸一口气,王三娃要进摩尼殿,他若此时下手必打草惊蛇、引人怀疑,只得按捺性子侯殿下树影之中。不过须臾功夫,王三娃也不知刚领到了多少打赏,欢天喜地地谢恩出来,正脚步轻地朝晁汝直直走来,混不知大祸将至矣——他结交掖庭,对各人脾性都着意了解,这王三娃是贪利懒散,没钱不敢收、没懒不去躲,为了抄近路他必定会走他所等着这条人迹罕至捷径。

    晁汝隐身山石之后,拔下髻上削尖骨簪紧紧握手中——他气力不济,只能觑准时机一击即中,否则一旦闹将起来必惹火烧身。一步、两步。。。就晁汝准备奋起一击之际,肩上忽然被轻轻一拍,他大惊之下未及回头,只感觉一个不可抗力拉起他胳膊拽离现场。

    来人他耳畔沉声道:“你这下手,难以处理尸体,宫中羽林军一旦发现尸上有致命之伤,必不敢隐瞒,将直接呈送御前,只怕不好收场。”

    晁汝见鬼一般地僵原地,正是因为他听出了这是谁声音!他微转过头,艰难地开口道:“你今夜传他入宫。。。本就是为了杀他?”

    任臻表情月色下有几分森然:“对。无声无息地杀了他。”

    晁汝呼吸一窒,他想问为什么,却又本能地不敢去问为什么,只能无意识地随他而去,见任臻昆仑池畔忽然现身,叫住了王三娃。

    晁汝如坠云雾一般看着王三娃惊喜地磕头行礼,卑躬屈膝地上前询问任臻对制衣袍还有什么吩咐之际,被任臻一掌扣住了咽喉,借力打力地猛然一掼,但闻扑腾一声,水花四起,任臻已将人推入湖中。

    北人多不识水性,王三娃冰冷池水中扑腾挣扎了一会儿便逐渐没顶,沉入池底。

    任臻冷眼旁观他是必死无疑了,方才转身拉起晁汝手,言简意赅地道:“走。马上就会有人循声而来。”

    不知走了多久,晁汝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一个意外才能让一个人顺理成章地消失,而不用想如何善后。”任臻掸了掸衣角,语气之中不起波澜,“今日退霜祈祷上卫王逾制之事,是你让他下手罢?鲜卑人不懂这些门道,汉人们懂却又没机会下手,对不对?”

    晁汝没有承认,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追问:“为什么。。。”

    任臻不答,晁汝声音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将军大可将我这等离间天家包藏祸心之辈供出去,何须为我铤而走险!”

    任臻终于抬眼看向他:“我只是不想你出事。皇上不是会被人左右庸主,忌暗中窃权之人。今次我救得了一回,下次怕是没那么幸运了。”

    晁汝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可我晁汝也非庸人,偏生就要斗上一回!”他这话负气愤然之意极深,且全然不把一国之君放眼里。任臻皱了皱眉,见他欲走,便又去拉他,晁汝也不装什么谦和可亲了,一把挣开,纠缠间一道金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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