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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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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怕也难逃一死。当今乱世,强者居之,要高蹈隐逸名士风流作甚?他记挂正事,便话锋一转,自袖间摸出一纸文书,忽道:“都督,西燕使者已抵建康多日,这些时日的动向皆记录册。”

    谢玄唔了一声,却不接阅,转而专心致志似地开始净手,刘裕刚欲再说,谢玄便慢条斯理地道:“不必再看了。西燕的目的无非是要朝出兵,共灭后燕――西燕野心勃勃岂是好相与的?依看来,北地中原维持现状好过一家独大,若行驱虎吞狼之计国必唇亡齿寒、反受其害。任他巧舌如簧,手眼通天,们也只不管不顾就是,看他们有几多时间与等干耗。”

    刘裕点头称是,片刻之后又压低声音道:“可那燕使兀烈四下活动,连末将都送了重礼,所费不菲。”

    哦?谢玄这才有些诧异――燕既要送礼必不会只攻一处,定然是漫天撒钱,北府将领谁都不落空,以达拉拢贿赂之目的。刘裕忙道:“末将自然是当场谢绝,绝不敢背叛都督。”

    谢玄微微一笑:“何必谢绝?军旅苦寒,既有愿意奉献,笑纳便是,何必辜负了家的美意?”

    刘裕愣了一愣,几乎怀疑谢玄故意试探他,刚欲再加表白,便又听谢玄道:“他既然想做散财童子,便由得他,也乐得借花献佛,犒赏部下。”

    但最终此事绝无转圜余地,不过是要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裕自然知道谢玄口中的“他”便是西燕皇帝慕容冲,宜阳之战惨淡收场,谢玄一直引为憾事,就是表面上云淡风轻,心底到底还是恨毒了他――因而与西燕结盟之事,于公于私,谢玄都绝无答应的可能。

    “总之,任他东西南北风,自巍然不动。”谢玄揉了揉眉心,不无疲惫地道,“们都下去吧,再略坐坐。”

    二领命而去,独留谢玄一亭中枯坐,良久之后他忽然伸手扣动琴弦,一路滑拨而下,奏出一道清越而短促的疾声。手指歇止之处,乃是一角白玉镶补的痕迹,温润无华,却隐溢流光。

    当年受制于棋差一招而不得不自宜阳退兵,他一直视为平生恨事,撤军途中的一夜他醉酒微醺后抚琴定神,却因思虑烦躁而一时冲动砸坏了随身名琴“浮磬”――此琴乃春秋古物,为昔日名相谢安所赠,清华无比,当世所罕,次日醒转,便赶忙寻一角相合的上佳玉石镶嵌补完――便是来自任臻瞒天过海送给他的假“传国玉玺”。

    谢玄阖目抬首,嘲弄似地地勾起唇角:当时急于补琴,未顾旁事,却不承想让这西贝货贴身相随,直到如今,堪称讽刺。

    谢玄的不动如山,使建康城内的任臻纵使漫天使钱亦没有实际进展。纵使得到司马元显的支持,但上无帝后首肯下无群臣支持,西燕的远交近攻合纵连横之计便无可施展。幸亏任臻心底着急,表面上却也沉得住气,派暗中活动之余只是三五不时前往司马元显的王府报到,吃喝玩乐、无所不为,俨然是对一拍即合的狐朋狗友。

    任臻浓重的夜色中下了轿子,和颜悦色地重赏了司马元显派来护送的侍从们,方才迈步进了他们建康城内临时下榻的驿馆。大门身后一阖,任臻面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便随即一收,解□上一袭锦缎披风随手丢给无声聚拢而来的侍卫们,对着闻风迎下阶来的兀烈促声问道:“长安来了?”

    兀烈也是前一刻刚刚奔波到府,他跪下行礼毕便禀道:“姚大恐皇上经费不足,暗中命又送来――”任臻摆了摆手,截道:“可有书信随附?”

    “有有。”兀烈恭恭敬敬地刚拿出来,任臻就劈手夺取,打开里面就八个字:“打蛇七寸,引其出洞。”任臻又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没了,他乔装离境已经三个多月了,他真就没只言片语表达一下思念之情神马的,没头没尾地就那俩四字真言!

    皇帝泄了气的皮球似地瘫正中那张三足凭几上――慕容永汉中带兵,地势崎岖去国千里鸿雁难通也就罢了,姚嵩长安,他一手创立的驿马制度七天之内可将军情传报全国,怎地都能想到他钱要不够花了也不知道顺便慰问一下辛劳?总算忆起了还有正事,他有气无力地问:“今日又当了一天交际花,结果如何?”

    兀烈自动忽略没听懂也不必懂的词,撇嘴苦笑道:“王恭不仅不曾收礼,连府门口都没让进,他就带着家奴截门口,打发末将等回来了。。。”

    任臻瞄了他一眼:“是夜里觑着四下无上王家送礼的?”见兀烈点头他方才摇头一笑,又问:“其他呢?”

    兀烈道:“大多绝礼婉拒,唯有刘牢之――笑纳了。”

    任臻挑了挑眉――兀烈奔波一日,便是为他携重礼四下笼络谢玄一派的东晋高级官员,王恭以清流名士自诩,不收贿赂,乃是他意料中事,但非要大张旗鼓把赶出府去,怕也有借机邀名的嫌疑;刘牢之会收倒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他是北府军内第二号物,谢玄若非绝对信任这个跟随十余年的老部下,也不会放心分权。

    “皇上,既然这刘牢之重财贪利,不如趁机再加大筹码让其支持与燕结盟之事。。。”

    任臻摸了摸唇上小胡,摇头吩咐道:“不,礼到即止,留做来日之用。咱们这回还是先专攻王恭。”

    兀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明知道王恭是个刺头,却还要硬啃?任臻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刘牢之如今驻守彭城,建康城内的政事他远水难救近火――况且谢玄一直牢牢控制着北府军的大权,刘牢之那老滑头见到好处有胆子去收,紧要关头却未必有胆子真地逆谢玄之意,投资到他身上十有□会打水漂,商言商,必输的买卖谁会做?”

    兀烈诚恳地点头称是,双眼里满是问号,完全有听没有懂。任臻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更加想念远天边的爱们,他一摆手道:“总之彻查和王恭有关的所有等,日夜监视王府――无论什么代价,都要撬开王恭这个缺口。”他知道谢玄如今虽不建康城内,但西燕来使之事必早已有驰往石头城详细禀报,而谢玄表面上还是按兵不动置若罔闻,实则暗示都城内的以王谢家族为主的东晋大臣们的予以抵制――简而言之:非暴力,不合作。所以司马元显虽已有了合作的意愿,但自己若摆不平东晋朝内的反对派,司马元显不见兔子不撒鹰,犯不着为他开路,照样可以翻脸不认,故而姚嵩来信才要他“引蛇出洞”。

    谁是谢玄的七寸呢?东晋皇帝司马德宗就算了,只能算朝廷上的一具摆设,还是天残地缺质检不合格的那种――何况他也轻易见不到他。本拟先从王神爱处着手,知道她出身名门,金尊玉贵,寻常东西都难入法眼,又酷爱书画,这才好不容易寻了一幅曹不兴的遗世之作投其所好,谁知马屁没拍对,还是亏了本。那王皇后又如九天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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