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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西燕宰辅重臣姚嵩忽染恶疾,告假不朝,已逾半月。他一撂担子,就苦了任臻一忙地□乏术一头两个大,偏生还不敢抱怨。如今正乌着眼圈伏案疾书,一听内侍总管的匆匆来报,登时不敢耽搁,火烧火燎地往自己寝宫金华殿奔去。
一进门便见姚嵩白着张小脸,当真指挥几个小黄门收拾箱笼,赶忙迎上去,将自己身上的一袭貂裘裹上他的身子,赔笑道:“虽刚入冬,天已大冷,怎穿地这般单薄还要劳心费力地忙活。”
姚嵩恭恭敬敬地退开,俯身行礼:“臣自知沉疴,不敢再居于宫内,免得过了病气给陛下,自然要搬出宫外,回府自居。”
“什么沉疴!这也是能混说的?”任臻当即拉下脸喝了一句,姚嵩立即认错,瓮声瓮气地道:“臣死罪,请皇上亦将臣流放到草长莺飞之地,说不定这气郁之症就不药而愈了。”
任臻无奈地连咳数声,内侍总管知机,赶忙告退,顷刻之间,寝殿之内空空荡荡。
既无外,任臻也不必再将就甚脸面尊严,上前将一把抱上榻去,嘴里告饶似地道:“子峻,冷战了十来天也该够了吧?何况气归气,千万小心别真伤了自个儿,病气入骨秉性孱弱,呵护保养尚且不及,怎经的起这般折腾?万万不可离宫。”
姚嵩从温暖厚重的貂裘中钻出脸来,冷冷一笑:“怎及的上皇上能折腾?并州代地敕勒川,面积几与整个关中相等,就肯这般拱手他!暂割洛阳许昌予慕容垂都能理解,因为那儿迟早能拿回来,不过是为势所迫——但敕勒川那一大片土地全是不服管教的胡代民,若给了拓跋珪,怕就永远拿不回来了!一统天下就只不过是黄粱之梦!”
“知道知道。”任臻好声好气地哄道,“正因为拓跋珪的势力已经完全渗透了敕勒川,各部头领都侍他为主,只是名义上奉大燕为宗主国,若真如所言除了拓跋珪,如何善后?北部边疆必定烽烟四起,军将疲于应付,此消彼长,不是白白给了慕容垂可乘之机?反正们拿下敕勒川也无法真正掌控,不若以此为饵保拓跋珪不反,同时也绝了他与后燕互通声气、拥兵养寇的观望之心,从此一门心思为攻打中山——岂不是一举两得?”
任臻的战略眼光更加长远,他知道现放眼中原头号劲敌就是慕容垂,不灭后燕便难以统一江北,遑论挥师南渡一统天下,而以往与后燕战战和和的关键原因便于拓跋珪的暧昧态度——无论他如何不愿,拓跋珪已如楚汉相争之时的韩信,实际上有了鼎足而立的军事实力,便犹如一柄神兵利器,可杀敌一万却也要防自毁八千。当年汉高祖刘邦有那份胸襟气度暂许大将韩信齐王之位,以此换取死敌项羽的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他也可成大事者不惜小节!
姚嵩如何不晓得任臻此举实际上是堵死了拓跋珪的退路,但一想到他殚精竭虑煞费思量临了反倒成全了拓跋珪更进一步,自然怄地要死,恨恨地剜了任臻一眼,怒道:“自古称王成霸者从来斩草除根从不手软,对拓跋珪不杀反纵,难道真没存一点恻隐动一丝情肠?韩信僭越,高祖尚有吕后为他除去,且看有谁能为挟制拓跋珪的狼子野心!”
任臻笑眯眯地接道:“不就是的吕后?”眼见一大早端来的药汤已快凉了还是一口未动,忙端来要亲自哺喂,姚嵩红着脸炸毛道:“不喝药!”
任臻强行搂住他,不令乱扭动弹,安抚道:“子峻,的确舍不得杀拓跋珪,他乃亲手提拔,又是百年不世出的将才,必将成为平灭后燕的一柄利刃——但他毕竟是外,君君臣臣,利益缓急,分的清楚,倒犯了糊涂?”顿了顿,他压低了声气又道:“就像与叔明,无论之前如何敌对,如今不也携手共进,亲如一家了?他此次历险归来,九死一生,又可曾怪责过?”
姚嵩一愣,心下发虚,嘴里却故作糊涂道:“几时与与与他亲如一家了?”
说曹操曹操到,慕容永正巧推门入内,这一次他不着武袍未配剑履,一声箭袖窄身的金蟒绛纱王袍,越发显得玉树临风英武不凡。他见到搂一处的二,倒是神色如常地上前,对任臻禀道:“拓跋珪所部确已尽皆离开关中,陆续向北地并州开拔。”接着扭头对姚嵩道:“一气之下躲了这十来日的懒也该够了吧。”
姚嵩气地一时忘了忌讳,翻身而起,瞪着他道:“可是出卖了?!”
“自家,谈什么出卖不出卖。叔明什么也没说。”任臻摇头失笑,“拓跋珪进京前后,那连番动作,非昏聩,岂会一无所察?再看二近来神色,联想前后,事情的始末便不难揣测出个几分——到底也忒胆大了些。”
姚嵩性子里虽有几分刻毒骄纵,但对任臻确然是爱到了极致,自然惧他当真动怒,当下面色讪然,虽还是低头垂目一副气鼓鼓的小模样儿,却也不敢再造次多言了。
慕容永伸手抽走任臻捧着的药碗,忽然俯□去,吻住任臻的唇——任臻此道上一贯是个好撩拨的主儿,怔愣之后便本能地转舌相迎,唇齿婉转缠绵,带出了一点隐秘的濡湿之声。姚嵩被紧紧夹二之间,看地都震惊了,愤怒地挣扎起身刚开口斥了一句:“慕容永——”慕容永则138看書网、头也不回地顺手将手里的汤药悉数灌进姚嵩嘴里,呛地他一阵猛咳。任臻面红耳赤地把又搂进怀里,摩梭着背心给他顺气,顺带瞪了“胡作非为”的慕容永一眼。
“看样子的病这是好了,那就来说正事。”慕容永双手环胸,一副不以为意地样子,“任臻说的也对,唯今之计看清情势,分清敌。拓跋珪的势力既然一时除不尽,那就干脆用他与慕容垂决一死战——两燕之争,时战时和,何日到头?四处树敌自然是不行的,西凉有苻坚,们后方无虞;北疆有拓跋珪,可为前锋尖锐;若能再联合江南的东晋王朝,则可对后燕全境完成包围,三路齐攻,何愁不灭其国——还是那个道理,‘远交近攻’,们暂时不能得罪晋廷。”
任臻倒没想到慕容永前番受辱于谢玄,当时还激愤不已恨不得杀了谢玄泄愤,此刻却已能平心静气地盘算着与敌谋和,显见胸襟城府又有所长了。他点了点头:“三年五载之内,定要与慕容垂进行最后决战,攻破后燕中山,收复冀、兖二州。”尽快统一北方才能再腾出手来,挥军南渡,对付偏安江左的东晋王朝——苻坚当年走不完的路,圆不了的梦,他来替他!
姚嵩听到此处,一时也顾不得置气了,从任臻臂弯中探出头来,他皱眉道:“若想结交东晋,那‘传国玉玺’泄露之事就不能穷追了?”
“玉玺之事,知情者屈指可数,真要排查却也不难。”任臻沉吟道,“但估计这通风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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