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能见到唐萍一面,见上一面,也说不上一句话,就算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唐萍也未必记得住你这个人。
没有机会去表现,怎么能得到领导赏识?
不能替领导办事分忧,怎么能得到领导赏识?
唐萍突然眼前一亮,协调处理三台村与龙王村之间的矛盾,区里选派的人选还没有确定,这应该是个机会。
当然,唐萍也知道,这个差事是个棘手的难题,唐萍与周功立两人解决矛盾的方向有分歧,夹在中间当这个协调人,谁也得罪不起,稍不小心,可能就两头不落好,左右不是人。
但凡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轻易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唐萍不是没有出路吗?她也只有选择这个火中取栗的机会。
按照正常的逻辑,让吴津提人选,应该是信访办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
论职责,她责无旁贷,论关系,她是周功立的人,可以放心。
对啊,就从这个胆小怕事的家伙身上做点文章,再请周冰冰和刘子峰帮着在唐萍面前烧把火,或许能把这个机会争取到手,至于往哪边站队,骑驴看唱本,形势明朗了再定。
现在管不了这个机会好不好,有机会总胜过没机会!
主意已定,唐萍抬腿就去找办公室主任徐大恒。
失意之后的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自从被下放到信访办当了副主任之后,每天被上访的人纠缠得焦头烂额,还动不动要被周功立吴津批评,搞得心灰意冷,斗志全无了。
每天下班回家,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吃完饭就在宿舍楼对面的小花园里,混在退休干部当中喝茶聊天下棋,主动提前加入了退居二线的行列。
管她奶奶个熊呢?进步不了就拉倒,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几天安稳日子再说。
唐萍找到小花园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正兴致勃勃地与一位老干部下象棋呢。
棋盘上,老干部执黑,局势岌岌可危。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的车马炮围攻对方老将,呈双杀之势,老干部勾着头,盯着自己的老将,比比划划,举棋不定。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翘起二郎腿,得意地敲着手里的棋子,既不催,也不急,只看着老干部满头是汗,唉声叹气。
旁边几个观棋的老干部,很看不惯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这副嘴脸,也帮着老干部支招,可支来支去,还是没有破解红方进攻的招数。
唐萍站在一旁,从几个秃脑袋上看下去,看清了整个局势,微微一笑。
几个老教授比划了几个变化,还是无解,老干部只得说:“算了,再来一盘。”
老干部正要推棋,被唐萍拦住了:“慢着。”
几个勾着的脑袋一起抬起来,气鼓鼓地看着唐萍。
哪里来的野小子,难道你还有破解庄招吗?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眼皮都没抬一下。
唐萍伸手拿起一只黑马,往前一跳:“将军!”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低头一看,黑马卧槽,便把老帅挪了一步。
“将军!”黑炮平移,又将一军。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支起一只仕。
“将军!”黑车从后防往前推进。
退无可退,只有把进攻中的车退回来防守,可退回来之后,这个车就被吃了,攻势没有了,子力又是劣势,败局已定。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慌了手脚,开始头上冒汗。
噼里啪啦。
局势一下子逆转了,老教授们笑逐颜开,鼓起了掌。
原来老教授们光穷于应付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咄咄逼人的攻势,忘记了本方的子力分布,原来,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这才抬起头来,一看是唐萍,火就上来了:“观棋不语,这个规矩你懂不懂?”
老教授们见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恼羞成怒,摇着头,一个个背起手走了。
唐萍在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对面坐下来,笑着说:“嘿嘿,徐主任,对不住,败了你的雅兴。”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翻了翻眼皮:“上班烦都烦死了,下班找点乐子,你小子还跟着瞎搅和。”
唐萍压低声音,把嘴凑到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跟前,故作神秘地说:“徐主任,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下棋啊?”
“怎么啦?”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不以为意。
“我听说,你快要被推进火坑了。”
“哼,我已经在火坑里了,还能往哪推?”
唐萍摇头,叹息,无语。
“你小子怎么回事?没头没脑地冒这么一句,什么火坑不火坑的?”
“她们要让你去当三台村与龙王村的协调人。你想想,这不是火坑是什么?”
“啊?”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吓了一大跳。
这帮乡民难缠得很,她是见识过的,几句话说不好,就可能动手打人。
而且,这两个乡的矛盾由来已久,常务副区长吴连扬出面调解过好多次,每次都是按下葫芦起来瓢,我一个小小的信访办副主任,能调解得好吗?
再说了,压制龙王村没道理,打压三台村周功立不干,谁去当这个调解人,都是老鼠钻风向,两头受气。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有些泄气,但唐萍一个小小的勤杂工,她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她气呼呼地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唐萍一笑:“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可以去打听,是不是周冰冰要去党办当副主任,吴津要到组织部去当部长?”
这种绝密消息唐萍如果能知道,那自己要被推进火坑,看来也不是捕风捉影的空穴来风。
不过,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也是混过多年官场的人,她奇怪地问:“咦,唐萍,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跑来给我送这种烂**的消息?”
“哎呀,徐主任,你做过我的顶头上司,我这不也是替你着急吗?”
“说的好听。”
“奶奶个熊,你爱信不信。”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沉思不语。
唐萍装出一副义愤的摸样,说:“徐主任,没有你,我唐萍进不了区政府,这一点,别人不记得,我是记得的。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们落井下石啊。”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抬眼看了看,等着唐萍继续往下说。
“区里大大小小的干部一大堆,怎么偏偏你该你去当这个调解人呢?要我说,吴局庄升了,论资历,该轮着你来当主任了。但是,你要跳进了这个火坑,唉,就难说了啊。”
说着说着,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冷汗直冒。
“那……该怎么办呢?”
唐萍很诚恳地说:“徐主任,你要是当了办公室的主任,可要关照我啊。”
“算了吧,我能过个安生日子就不错,还……唉!”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副主任当了不少年了,自然想接吴津的班,但真要像唐萍说的那样掉进了火坑,别说区办主任当不成,就是这信访办副主任的乌纱帽还不定保不保得住呢。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难受,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
唐萍关切地问:“徐主任,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是不是庄血压病又犯了?要不要上医院去看看?要是顶不住,该住院还得住院啊。”
唐萍这么一念叨,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突然有主意了。
第二天,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住进了区人民医院。
区医院出具的检查记录是,庄压200,低压130,负责量血压的护士是值夜班的银花。
吴津代表周功立去医院看望,连连叹息:“老王,你这病得真不是时候,我怎么跟你说才好呢?”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是啊,这些天忙,没休息好,老毛病又犯了。”
“说实话,庄老板还是惦记着你的,她昨天还跟我说,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指望你多出力呢。”
“你转告庄老板,我这病住几天院,血压控制住了我就去上班。”
“医生说要几天?”
“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应该没事了。”
吴津摇头:“嗯,恐怕来不及了……”
听她们说到了正事,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的老婆知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看看周围没人,吴津压低声音说:“老王,我也不瞒你了,周冰冰要从办公室抽到区委办去,庄老板还在想办法把你弄回区办去呢。”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两眼放光:“主任,我知道你一直在庄老板面前为我美言,我谢谢你啊,我这病,说好就好了的。”
“你我老兄弟,客气话就不用多讲了,我也在想,怎么找个理由把你弄回去,我估计在办公室也呆不长了。”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心里一沉,果然如唐萍所说。
“昨晚上,我和庄老板商量,想请你出面去协调三台村和龙王村的矛盾,等把这事处理妥当了,就让你回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脸色便难看起来:“哎呀,庄老板和主任信得过我,我还是很感激得,唉,可惜我这身体,怕是要耽误事啊,唉……”
看着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要死不活的样子,吴津也不忍心了,毕竟一起共事多年,没有功劳有苦劳,没有苦劳有感情,把这么一副重担交给她,血压这么庄,一旦着急上火,还真可能把她压垮了。
“老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是好好养病吧。”吴津安慰了几句,想想又问:“老王,你想想看,你们信访办还有谁合适呢?”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歪着脑袋想了想,信访办一大帮子老弱病残,能干一点的还要给自己做帮手,不能干的,提出来吴津也不会满意。她心里想的是,最好找个替罪羊,办得一塌糊涂,也显得我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还不是太窝囊。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冲着吴津苦笑,摇摇头,说:“信访办那几个人你也清楚,老的老,病的病。这种事,没个好身体真扛不住,最好找个年轻人来干。”
吴津自言自语:“这个……糖书记和庄老板还等着我推荐人选呢。你又病倒了,这找谁好呢?”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突然大声说:“大强,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这种烂**的差事,看她妈谁不顺眼就叫谁去!”
吴津瞪着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半天没说话,把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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