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对一些部门的干部做点微调,我们先统一一下思路。”
“应该的,智民同志在的时候,我们也开过常委会,讨论过干部问题,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调整了岗位,提拔了付晓芳和周冰冰两位同志,只是后来……嘿嘿,原因你也知道,就没有太大的动作。”
“嗯,既然开过常委会,那也是集体决定,还是要尊重的。”
“不作数了,不作数了,你来了,还是以你得意见为主。”周功立掏出了烟盒,习惯性地递给唐萍一支,看唐萍摆手,就笑了收回去了:“嘿嘿,不好意思,污染空气,不抽了,不抽了。”
唐萍就劝:“抽吧,你抽根把烟,我想还不至于就把凤凰山的空气污染了。”
听唐萍这么一说,周功立反倒不好再收回去,便点了一支,自顾自抽了起来。
“老庄,我想跟你借个人,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终于步入正题了。
“哪里话,你管干部,都是你的人,没有我舍得不舍得的道理。”
唐萍笑了:“刚才在办公室也说到过,区委办公室的老方申请病退了,主任一时也不好找,你把周冰冰借给我,既当副主任,又当秘书,怎样?”
周功立没有马上回答。
“不舍得了吧,哈哈。”
周功立也笑了:“糖书记,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周冰冰虽是个女同志,人也年轻,但能力很强,我是想重点培养几年,来接吴津的班。不过,为了工作方便,你身边也确实需要个女同志,我舍不得也要放啊。”
周功立这一番话,包含了好几重的意思。一,周冰冰是我培养的,借给你,你欠了我一个人情;二,吴津是打算挪位子,当然应该是往庄处挪;三,我考虑了你的工作方便,表达了对你工作的关心。
这几层意思,唐萍当然听得懂。
“谢谢你了,老庄。吴津工作很努力,主任也当了不少年,干脆你把她也借给我算了。”
“哈哈,你借她干什么?你身边有了周冰冰,还要吴津干什么?”周功立嘴里打着哈哈,心里却在思量,难道唐萍准备下手架空我?
“组织部的老唐到点了,让大强同志来帮我管干部,你看行不?”
这太出乎周功立的意料了,她正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呢,没想到唐萍主动提出来了。毕竟组织部是党委部门,又是很重要的岗位,按常理,唐萍应该安排她的人,至少不会同意安排周功立的人。
周功立正好顺水推舟:“我没有意见。”
唐萍当然知道吴津与周功立的关系,把这么重要的位子给了她的心腹,就是想通过重用吴津向周功立投之以桃,希望她在造纸厂的问题上报之以李,给予应有的支持。
毕竟干部任免的主导权握在自已手里,吴津也有能力,可以做得好干部选拔任用的具体工作,自己对区里干部也不熟悉,一般干部的调整,本来也需要听周功立的意见,与让周功立来提名吴津,还不如直接自己来提。
周功立混迹官场多年,是个老江湖,当然也明白唐萍的这层意思。
既然唐萍没打算保留,那周功立也就开诚布公了。
随后,周功立在政府干部的调整上,和唐萍比较透彻地杜了一些想法。
唐萍感到,周功立的想法中虽然包含着一些个人私利,但总体上还是有利于工作的。
用干部,谁都愿意用自己熟悉了解的人。
唐萍心中有数,在大的原则下,具体人选上必须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可以允许周功立保留一些自己的势力范围,只要不超出一定的限度就行。
平心而论,周功立能够在古堡区扎根多年,呼风唤雨,自有她自己的一套用人原则,也不是不讲规矩乱出牌。
在人情化泛滥的官场,当领导的要照顾安排一些人,但在关键和重要的岗位上,还必须要有几个得力干将。否则,就打不开工作局面,撑不起一方天地,掌控不了大局。
她心里十分清楚,前几任书记之所以尊重并倚重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工作能力强,常务副区长吴连扬和自己关系密切,手下还掌握着一批有能力有实力的乡镇和部委办局的干部。
比如,办公室主任吴津,三台村党委书记孙长贵,乡长庄向阳,龙王村镇长崔华忠,公安局长周春长,安监局局长刘松阳等等,都是跟随周功立多年,能独挡一面的心腹爱将。
就说近期收入帐下的付晓芳,做宣传方面的工作也是一把好手;
对于办公室副主任周冰冰,周功立也没有因为她不肯就范,便忽视了她的能力,不予提拔重用。
在古堡区干部当中,周功立素有“爱才”的好名声。
周功立爱才,自有她独特的一个套路:
爱之一,有能力、有水平的干部谁当领导都喜欢,周功立也不例外。自然要网罗在手底下,有了提拔重用的机会,自是极力推荐,“关爱”有加。
爱之二,心有所归的下属,如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之流,能力差的没关系,只要老实听话,忠心耿耿,即便有点小毛病,犯点小错误,周功立也是“爱护”有加的。
对于这一点,周功立过于自负了。
她之所以一直升不了特派员,错就错在她把圈子扎得太紧。
把古堡区交给她,组织上能放心吗?
这层意思,周功立体会不到,与周功立亲近的人也体会不到,可外人谁又肯帮她捅破呢?
唐萍对周功立说:“一个好汉三个帮,现今体制下,当领导手下没几个知心的人怎么行?政府工作十分繁杂,老庄,难为你了。”
周功立多少有点感动,她说:“瓶瓶同志,你放心,我提名的这些人保证不会在工作中给你丢脸,说句没有原则的话,什么我的人你的人,归根到底还是党委领导下的人,她们谁要是敢不紧密团结在你的周围,我第一个站出来要收拾她。”
唐萍笑了,所谓紧密团结在谁谁谁的周围,本身就是一种派系和派别的表现,在目前情况下,派系和派别是不可能根本杜绝的。
官场上,“无帮无派,千奇百怪”。
关键还在于制衡。
制衡除了要制造平衡,也要控制平衡。
对此,唐萍有足够的信心。
干部问题上,周功立的意见得到了唐萍的充分尊重。
那么,在造纸厂的问题上,周功立会让步吗?
周功立把烟头掐灭,站了起来,指着桃花谷的方向,说:“瓶瓶同志,我有个想法,把孙长贵从三台村调出来,你看如何?”
唐萍等待已久,周功立终于把难题提出来了,这说明,前面干部调整的铺垫起了作用。
唐萍不急不慢:“你说说看,她怎么安排?”
周功立开门见山:“大强同志你借走了,我想让她来给我当主任。这小子,在三台村干了几年,本位主义还是有的,把她调出来,对三台村下步工作的开展可能会有利些。”
唐萍明白了,周功立打算在造纸厂的问题上让步,但条件又增加了一个,还要安排好孙长贵。
对此,唐萍不能接受。
周功立有得寸进尺之嫌。
三台村与龙王村的矛盾与冲突,孙长贵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把孙长贵调出来,是解决造纸厂问题的一步棋,但安排进办公室当主任,级别虽说没变,但从岗位的重要性来说,还属于提拔重用。
“老庄,这个时候把孙长贵调到区办来当主任,这恐怕不太合适。我个人的意见是,在新泉事件没有彻底处理完之前,她不能离开三台村,更不能提拔重用。”唐萍说得很坚定。
某种意义上来分析,正是孙长贵不顾大局,纵容了和助长了付家兄弟的嚣张气焰,最终导致了冲突的升级,险些酿成了恶性**,给三台村,龙王村,乃至全区的稳定与发展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这个道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种情形下,当时吴连扬没把她停职检查就已经是考虑了周功立的面子,怕她在付大明面前不好交代,如果还要提拔重用,等于是变相鼓励她的错误行为,先不说龙王村的马上荣不会服气,搞得不好,付家兄弟还要变本加厉,不配合不服从区里的决定。
平衡,是两头的砝码一般重。
哪一头多添一块,便不平衡了。
所以,唐萍毫不迟疑地拒绝了周功立多加上的这一块砝码。
什么叫原则性,这就是原则性!
能退让的可以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能退让的决不能退缩半步。
周功立没说话,又掏出了烟,抬头点火的一瞬,看见了唐萍坚定的目光。她似乎犹豫了一下,避开了唐萍的目光,把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两口。
周功立有周功立的难处。
关了造纸厂,付家兄弟满不满意且不管她们,大不了一年不见她们就是了。
李明玉不满意,周功立也无所谓,大不了天天在床头床尾地念叨,把头念大了,干脆不理她。
但是,老书记付大明要不满意,这就太难办了。
付大明的父母去世之后,哥嫂对她关照有加,尤是哥哥,是她步入政坛的引路人,铺路人,可谓是恩重如山,哥嫂英年早逝,把付家兄弟托付给付大明照顾,付家兄弟的利益她不会坐视不管。
而且,老书记付大明也多次向周功立提到过,古堡区的特派和当地主要领导中,三台村不能后继无人啊!
这个人,指的就是她的亲侄外孙孙长贵!
付家兄弟的不争气已经让付大明伤透了心,她把希望寄托在了孙长贵的身上。
不借这个机会把孙长贵安排好,一旦干部调整到位,以后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机会了。
看唐萍不说话了,周功立开始主动出击:“瓶瓶同志,对于造纸厂,你怎么考虑?总这么摆着,终归不是个办法。”
“你看呢?”唐萍以静制动。
“我也很为难啊。”周功立摊开了手。心想,既然动孙长贵你不同意,那造纸厂的难题还是你自己去解决吧。
唐萍斩钉截铁:“我的意见是,关!”
周功立一愣,瞟了唐萍一眼,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文文静静的女人,一旦决定了就会如此强硬。
到了这个地步,周功立也不能示弱:“这样的话,区里财政压力先不说,恐怕三台村村民们的情绪不好稳定。”
周功立不杜税收,还是拿稳定来将唐萍的军。
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事,是一个书记必须要管的头等大事。
唐萍很大度地笑了笑,又把皮球踢了回去:“呵呵,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老庄,你主管行政多年,你看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这个嘛,”说到这里,周功立不能再推脱了。“这几天,我和吴连扬同志私底下商量过,我们的意见是,让三台村从造纸厂的收入中给龙王村一些补贴,两方面都受益,矛盾就缓和了。毕竟搞一个能挣钱的产业也不容易啊。”
这意思就是:造纸厂还得开下去!
周功立把吴连扬拉进来是有用意的。
区长加上常务副区长,这基本上就等于是区政府的意见。
换句话说,也基本上可以代表区委常委的意见!
这一点,周功立非常自信。
区委常委中,出了自己和吴连扬之外,副书记邰孝明态度暧昧,不可能明确站出来支持唐萍,组织部长老唐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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