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就是——姊夫既是这般心疼姊姊,又怎地终日把姊姊锁在这深宫之中,连娘亲最后一面也未见上?”
季涟被他一顶,欲要反驳又无从驳起,只听得他慢悠悠的继续刻薄下去:“这会子披麻戴孝的又有什么用处,姊姊的三从四德也学得真好,出了嫁从夫从的连娘亲都不要了……”
季涟被他几句话说的恼极,只觉着要是再呆下去,只怕耐不住又要同他动手,一甩袖子,咬牙切齿的回了泰始殿。
玦儿看到季涟怒气冲冲的回来,忙让奶娘和婢女们将两位皇子抱去栖凤殿,免得在季涟气头上还吵着他。季涟见了玦儿,一脸不豫的坐上睡榻,道:“你那个弟弟,真是……”
玦儿忙坐到他身侧,握住他的手又不知怎么说才好,毕竟孙隐闵是自己的弟弟,教养成这样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头几日自己也在他那里碰了钉子,不知他今日到底跟季涟又说了些什么,惹得他这样动怒。
季涟见她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仿佛犯了什么大错一般,口气又软了:“我不是怪你——只是,哎,隐闵的性子实在太顽劣了一些,他……跟涵儿差不多大吧?这般年纪就这样佯狂,在我面前也敢如斯狂悖,他还有什么顾忌的?再不下狠心管束管束,以后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玦儿听了,心底又难过起来,轻泣道:“我也实在是没法子了,家里也不是没打过没骂过,他只是这样子,现在大家看在你的面上,又多让他三分,背地里还不知要说成什么样子”,她顿了一顿又道:“我就这么一个弟弟……以后他要是犯了什么错,你千万多担待一些……好不好?”
她又说起孙隐闵才出生没多久,她就入了宫,家里只有这一个独子,爹娘难免骄纵一些,到后来孙璞去了苏州,杜蕙玉震怒交加,都忽视了儿子,弄到现在无人能管束的地步,说着说着渐有哭音。
季涟看着心中甚是不忍,抚着她的手柔声道:“他现在还是个孩子,我自然还护得住,只是一味的纵容也不是个法子,我倒没那么容易就气着了,只是怕他一味胡来,气坏了你。”
他在孙隐闵那里受了闷气,本是怒极了的,回来看到玦儿这般内疚——他心底又悔起来,孙隐闵心底隐隐的怪责父亲,又怨玦儿不曾回家,归根究底起来,又着落在他自己身上:他虽几次三番的劝玦儿省亲,玦儿回回婉拒——经历这许多事,他岂能再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本是性情灵动的人,他愈是招摇,她愈是得恭顺三分,不止为她自身,也为着不落人的口实来说他的长短,日积月累的下来,竟至于斯,这样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又攥着她的手对自己说道:“隐闵年纪终还是小,我——无论怎样,总能把他教好的,你放心就是。”
四月,季涟看过了西都送来的符葵心上表奏请赴平城的折子后,在柳心瓴拟好的委任诏书上加盖玺印,恢复符葵心的从三品云麾将军之职,而符鸢被升任为正四品忠武将军,同驻平城府;符靖调任北庭驻守。符葵心虽在永昭四年兵败石河被俘,但他率众苦战数日斩杀阿史那摄图的精锐部队,导致阿史那摄图一年多来无力再向中原发起攻击,他回京后疗养的几个月,前线不少将军都送信回来慰问,又有不少人上折保举他重回平城,可见他永昭二年和三年间已在北边累积出无上军威,此次他自己上表请命,柳心瓴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与符葵心同行的还有去年秋举上榜的一些武举子们,自国子监开了武科之后,倒是□□出不少好苗子,季涟倒没有奢望能隔三年就出一个像符葵心这样的英才,只盼着能向边关源源不断的输送将官,便已心足。
只是这道折子,让季涟兴起一个念头,向玦儿道:“我记得你说过……永昭二年葵心石河大捷之后,隐闵很是仰慕了他一阵?后来还因为这个跑去找护院习武?”
玦儿点点头,季涟继续道:“照我看……把隐闵送到葵心那里去,如何?我想来想去,实是没有人能镇住他了,今天看到葵心的表章,才想起来隐闵原本还是有个敬畏的人的。况且——军中操练艰苦,倒是个历练人的地方。”
玦儿听了,颇有难色,一则怕孙隐闵在军中受了苦,二则怕再多一个人发现符葵心的事,季涟看她这样子,只道她是怕孙隐闵受不了那个苦头,笑道:“玉不琢不成器,我听你以前说你爹娘每次责罚他,总是他还没受着苦头,你爹娘先心疼了——他便是因为这个,所以有恃无恐。军中操练我也是见识过的,任你阎王老子,
98 第九十六章 人生几何春复夏-->>(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