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羽林郎的,羽林向来是禁中和陛下最亲近的侍卫营,辛泗水受季涟亲手提拔,可算是嫡系心腹,也知此时正是立功的大好时机,凛然答道:“微臣定不负圣望,微臣即刻启程,请陛下静候佳音。”
待辛泗水出了门,季涟便向玦儿笑道:“歇了吧,等明日辛泗水回来了,可就到你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玦儿愣了一下,想问个究竟,可看到季涟疲累不堪的样子,只得服侍他歇了,自己在东厢房的小榻上守着他,夜里翻来覆去的只是睡不安稳,到半夜里又听见季涟在榻上好像在唤些什么,以为他要喝水,忙又起身过去倒水给他。
季涟躺在榻上,玦儿喂他喝了水,又问:“还要些什么,伤口还痛着么?”季涟面色虽苍白着,眼睛却是晶晶亮的,两点黑漆似的眼眸盯着她:“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夜里静悄悄的,只听到玦儿细若蚊声:“太医说你要静养,我怕不小心碰到你伤口耽搁你复原。”季涟却赖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在旁边才睡得着,再说这竹榻也很宽敞,你在旁边陪着我就好。”
玦儿听着他声音尚有七分微弱,怕他说话费神,只好依了他,在竹榻外侧陪着他。
季涟赖着她说话,磨了好一阵子也不肯睡,趁着自己现在身上有伤,一会儿要玦儿亲他,一会儿要玦儿唱小曲给他听,玦儿看他现在这样子,只得全依了他,闹了好久才哄得他歇下,不到卯时外面又有些响动,玦儿只好轻轻起了身穿好衣裳,出去看出了什么事。到了绮云殿正殿,听见小王公公正对一个人说:“陛下才睡下没多久呢,太医说了要好好将养的,辛大人还是等陛下醒了再过来吧。”
然后是辛泗水的声音:“陛下昨日似乎很是紧急,下官连夜回来,不知陛下下一步有何部署——要不就让下官在这里等着,陛下一醒还请公公通传一声?”玦儿听了,在殿内吩咐道:“小王,你带辛郎官到西厢房休息一下,本宫去唤陛下起身,请辛郎官稍候。”
玦儿回到东厢房,伏在榻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季涟,却听见季涟低声道:“我已醒了,只是不想起身。”
“那——辛郎官已经来了,你可有什么吩咐?”
“辛泗水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的不错,要他将三千羽林驻扎进鹿鸣苑十二宫;驻守在翠微宫的羽林,将皖王带来所有的人,尽数格杀,一个不留,让最精锐的羽林进驻白鸟宫。做好这些事情,叫辛泗水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过来吧。”
“尽数格杀?”玦儿一下子被这四个字吓到,自己日前让辛泗水捉拿皖王随侍时虽也说过拒捕者就地格杀,那到底是一句吓人的话,想了一下又道:“他们前几日就抓起来了,不审问过再处置么?”
季涟睁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有什么好审的,对他们仁慈,就是对我残忍,就是要他们看看谋逆的下场——你……吓坏了么?”
玦儿抚着他的胸口,自己说服自己道:“他们将你弄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只是事出突然,现在想起来我还有些心惊胆颤呢。”一面帮他盖好薄被,掖好被角,试了试他额上的热度,感觉比昨日已好了些,这才放心出去吩咐辛泗水季涟要他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