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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场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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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总爽朗的笑了笑,拍了拍罗坦的肩膀,给他开了车门。

    罗坦的眼神变得坚定平静起来,他深呼吸了几口,然后下车关门,大踏步的向那个自己深爱了七年的女孩子走去。

    “小……”终于靠近了,罗坦刚想开口叫对方,却看到了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一辆失控的野兽似的跑车呼啸着冲向了低头摆弄着手机嘴里念念有词的方小慧,然后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女孩的身体想断了线的风筝,高高的抛起又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翻滚出十几米远才停了下来,而跑车则一头撞在了路边小公园的围墙上。

    罗坦只觉得在那一刻自己的心也随着那声巨响支离破碎,本来攥在手心的戒指盒从指间跌落,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他发疯似的冲向不远处躺在地上抽搐着的方小慧,跪在她的身边手足无措,只是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大哭着。

    车里的文总也看到了这全过程,他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是无尽的悲愤。他一边向围观的人大喊着“叫救护车”一边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罗坦身边。老天啊,你为何如此不公!

    “这个该死的罗坦,敢不接我电话,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方小慧匆匆的下了楼,向事先约好的那家饭店赶去。那饭店离公司就几十米,过了马路走几步就到了。绿灯亮起,方小慧一边迈步向马路对面走一边拿出手机想给罗坦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开机你就死定了,臭罗坦!”

    她刚按下拨号键,就听到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她刚抬起头来却只听到一声巨响,然后自己竟然飞了起来,空中她分明看到了一个熟悉又亲切的身影在自己不远处呆呆的看着自己。傻瓜罗坦,我找到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心里想着,却发觉浑身火辣辣的痛,动也不能动的躺在了地上。我这是怎么了?罗坦,罗坦,我怕!方小慧心里呐喊着,可嘴唇都不能动了。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自己也越来越困,都怪你不让我好好睡觉,罗坦,我要在马路上睡着了,多丢人呀。她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眼睛闭了起来。在眼睛闭上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了罗坦又哭又喊的跪倒在自己身边。傻瓜,我睡会觉而已,你哭什么……

    医院。

    罗坦失魂落魄的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左手紧紧握着求婚戒指,看着右手手腕上的牙印发呆。文总在旁边默默地低着头抽烟,他也有些自责,怪自己干嘛要出这种馊主意,到头来……对面的长椅上,方小慧办公室的几个女同事焦急的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灯。

    就这样过了很久,灯熄灭了。方小慧的同事忙站起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抹了抹泪水,低声对罗坦说:“罗坦,罗坦,手术做完了……”

    罗坦仍旧发着呆,泪眼模糊。

    “罗坦,你醒醒!”女人声音突然大了很多,语气也严厉了很多。

    罗坦身子一震,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女人,又看了看手术室,这才发现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忙跳起来等在手术室门口。医生护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出了门,额头都沁出了汗水。

    “医生,小慧,小慧……”罗坦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唉!”医生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们尽力了,但伤者受伤太重,虽然暂时可以救活她,但只怕……”

    “只怕什么?小慧,小慧她不会死的,是不是,医生?”小陈泪水夺眶而出,拉着医生不断地询问着。

    “谁是伤者的家属?”医生眼角也泛着泪光,看着众人问。

    “小慧父母高三出车祸去世了,家里没有其他亲戚了,她只有我了。”罗坦梦呓一般嘴唇颤抖着说道。

    “请问你是……”

    “我是小慧的丈夫,我是她丈夫,她唯一的亲人了!”罗坦哭喊着,手攥得更紧了。

    “伤者恐怕熬不过今晚,一会儿或许她会醒来或许就此一睡不醒,你,你还是多陪陪她吧。唉……”医生说着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转身离去。

    “罗坦,罗坦,你怎么了?罗坦……”

    病房里。

    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绑着绷带的女孩。一个双眼布满了血丝的青年男子爱怜的拉着女孩的手,女孩的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小慧,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你醒醒好吗,算我求你了。不然你咬我啊,我绝对不会再躲了,放心,我也不会痛的,老婆咬的怎么会痛呢。”

    “小慧,你还记得刚上高中那会吗?其实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骗你的,说在你以前我有好多个女朋友,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朋友,你知道吗?”

    “小慧,你醒醒啊,你忘了高三你爸妈出事的那晚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说过就算全世界都离你而去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永远不会放弃你,求求你,求你也别放弃我好吗?”

    “小慧……”

    “你,你说够了吗?”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小慧,你终于醒了!我……”

    “看你,男子汉……大……丈夫,哭,哭什么啊。”女孩惨白的嘴唇微微翘起,带着让人心碎的笑意。

    “小慧,你等等,我去叫医生!”罗坦说着想起身出去,女孩忙制止道:“罗坦,别,别走,别离开我,陪我过完……我生命……最后的……时刻。”

    “小慧……”

    “罗坦,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别说一件,就是一千件一万件都行,只要你好起来!”

    “一件,一件就够了。等,等我死后,我要你……忘了我,好吗?”女孩眼里泛着雾气,嘴唇也开始发抖了。

    “不,我不会忘了你的,我更不会让你死!”

    “你……”女孩艰难的转了下脸,“你,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嫁,不嫁给你了。”

    “小慧……”

    “你……原来……根本不想……娶我!”女孩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巾。

    “我……好吧,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罗坦看着女孩的泪水,心很痛,只得应了下来。

    女孩听到罗坦答应了,嘴角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罗坦站起身,轻轻拭去了女孩眼角的泪水,俯身吻了吻女孩的双颊。

    “罗坦,我……爱……你。”女孩幸福的说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仿佛沉沉的睡过去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刺耳的仪器报警声想起,罗坦扑到女孩身边埋首痛哭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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