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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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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的沉默。

    竹内显然不想攻打自己的内裤。

    于是那杆旗一直飘摇到了最后。

    轰隆的一声我们以为竹内又开火了然后我们才现那是雷声。

    我们开始聒噪起来:“下雨啦!”“下雨啦!”――我们手忙脚乱在整个堡垒里找着任何能盛接雨水的器皿。

    雨开始下了浇淋着那杆后来再也没被动过的炮灰团团旗――它真是太合适我们了。下雨了我们又可以活下去了。老天爷帮我们比虞啸卿和美国空军加一起还帮得更多。我们要爱惜自己的小命了。

    堡里的日子是昏昏欲睡的因为雨一下就是很久因为淅淅加沥沥的雨声因为饥饿因为无所事事的等待因为阵的血腥的搏杀后者就是我们无聊岁月中能杀死人的神经痉挛。

    我们抱着枪连从一层到个二层都抱着枪枪像是长在我们身上的皮癣、烂裆和臭虫虱子因为谁都不知道你从二层到一层小个便的时候日军会不会也痉挛一下子猛地打来。

    阿译在写日记他写日记的样子真讨厌茫茫然地望着空忽然咬咬笔头子然后抽抽似地写下几个字――而我一向认为咬笔头子这种事是某些写不出东西的家伙在相机面前做出的表演。唉他和死啦死啦一样在偷窃只不过偷得远没有我们那位团长有趣。

    除去等死找死挨饿挨渴。南天门上的日子真是很难打有时酷热饥渴恶臭和绝望混在一起你就想日本鬼子日本爷爷再冲过来一次吧你甚至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如果他们现在冲来你就先向他们投降再决一死战或者死了之后再投降可他们永远不在你想他们来时来。

    阿译在写日记不咬笔头子了。进入了不做表演了。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很羡慕阿译。因为他一直记日记他有事做。我肯定他没什么可记地不是小瞧他的精神世界而是他永远有别人会偷看他日记的疑心于是尽记些别人只管看去的话。

    阿译起身了先把本合上。狐疑地扫视没人在看他再把本收入包里。后来他走开了鬼知道他要去忙什么。

    阿译进入了侧室不辣使了个眼色我们连滚带爬地扑向阿译的包。

    这倒也没错我们正在偷看。

    我们挤在一起翻开阿译的日记连张立宪、何书光这样的家伙也挤着尊严不再。我们翻开阿译的日记如同翻开一幅春宫急切得我们自己都觉得丢人也是平时这玩意倒找也不想看啊可现在能做什么呢?

    我给众人念。必须考虑到我们中间多一半的人是把一字当扁担的。

    我:“某月某日南天门第十一天。空投来了但是大部分投给日本鬼子了。美国人说空投场太小可我们命也就能换出那么小片空地了。而且最多维持几分钟。”

    张立宪就文绉绉地。尽管半张毁掉的脸让他的文绉绉有些狰狞:“不是大部分是百分之九十八。我数过了。投下五十个箱子我们才抢到一箱。”

    我挥着手让他不要打岔:“……我们抢到一箱卡宾枪弹可我们只有一枝好用的卡宾枪。这下好啦卡宾枪手有了一箱子弹――不辣他眼红你了。”

    不辣就在我们周转蹦着我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腿上伤了后比以前蹦得更欢难道他很喜欢一条腿的趣味?

    我:“不辣你坐下好吗?做伤员也是要有涵养的?”

    丧门星:“那个东西能吃吗?”

    我:“你越来越像克虏伯了。”我不理他了我继续:“柯林斯骂我们不保养我们的枪。我提醒他是用得太狠我们一直保养。柯林斯哭了。”

    何书光冲在炮眼边瞪眼等飞机的麦师傅嚷嚷:“麦师傅不是你提醒地吗?”

    麦师傅阴郁地看我们一眼他又回了头但飞机并未在天穹出现。

    我:“全民协助你再哭一个。”

    全民协助坐得离我们远远的在研究自己的汗毛他看我们一眼然后就哭了――绝非表演。我们起着哄回到阿译的日记上。

    我:“……因为抢这个箱子我们死了两个人……死了谁来着?”

    迷龙:“忘了。――准是特务营的。”

    何书光:“肯定是炮灰团的。”

    我:“肯定是新兵。”

    张立宪也聪明地和我一起息事宁人:“嗯不记得了肯定是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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