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六十七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老天爱开玩笑但他派来个从不玩笑的虞啸卿虞啸卿说自生自灭。于是除了最低限度的需求别团享受的与我们无关。荒唐带了苦涩苦涩夹着荒唐。横澜山吃白米饭有美国罐头我们吃杂粮饭把芭蕉树根泡进盐水缸。迷龙的黑市蓬勃展死啦死啦缩减本来就不够的口粮以便迷龙去黑市换烟酒香皂、女人丝袜他再拿去股长军需什么的那里换回早该给我们的物资。

    我对着写完了欠条回来的死啦死啦冷不丁一句:“你睡了几个军需的老婆?”

    死啦死啦:“啊?”然后他便乐了:“有几个吧。”

    我:“你现在像个礼包身上捆着丝袜嘴里叼着香皂把自己放在托盘里送上去。拍人小老婆马屁的人像个军人吗?”

    死啦死啦便哈哈地笑:“你嫉妒啦你嫉妒。”

    我没嫉妒而且说真的我也知道这样不可能打击到脸皮如此之厚的人我便换个方式:“你想没想过?”

    “想过!”那家伙斩钉截铁地说。只是下一句能把人气死“想过什么?”

    我:“……禅达城现在传得过江了上千鬼子呢唯虞啸卿马是瞻了。优先分配的给养、打醒十二分精神的军队、一座拿他当中流砥柱的禅达这是虞啸卿这回赚到的。你赚到什么啦?”

    死啦死啦:“我对啦我对啦。”

    我:“……你疯啦。”

    死啦死啦:“疯啦但是对啦。对错很要紧。”

    我看着他屁颠地沿着交通壕一路行去敲敲这个打打那个狗肉比他持重二十倍地一路跟着。我翻着白眼从郝兽医手里拿过给我留的杂粮饭和盐水泡芭蕉根。

    我:“他真有这么蠢吗?”

    郝兽医:“真有这么蠢。”

    我便改瞪老头子那张永远沮丧的脸:“他拿小脑都能让我们这些人精吃瘪。”

    郝兽医:“可人家只在一件事情上用心。”

    迷龙把弹雨从林中的隐蔽地泼洒了出去。一边对着豆饼大叫:“弹夹子!弹夹子!”豆饼便一手一个弹匣送了过去看得迷龙愣:“一辈子都教不会吗?东北人就生三只手?”

    不辣摔了个手榴弹我们已经默契得很了丧门星提着刀摸了过去。我端着枪在警戒现实地说一句我肉搏可能还打不过豆饼可枪法还行。

    那天晚上出了点小事。两个后来现是三个狗急跳墙的日军打算偷渡回西岸他们到江边就崩溃了这是能把上千人也冲得七零八落的江对三个靠吃白蚁和野芭蕉活着的人与冥河无异。我们杀死了俩剩下一个死啦死啦要活的。

    满汉和泥蛋在斗嘴子关于谁做排头兵的问题。

    泥蛋:“我昨晚帮你替岗啦。你排头兵。”

    满汉:“排头兵跟替岗有什么相干吗。”

    我:“满汉排头兵。”

    满汉:“我痢疾。”

    我:“那等痢疾好了让你做十回排头兵。”

    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官儿满汉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我看了眼死啦死啦他也没有反对意见。泥蛋在打仗上比满汉稍强一点。于是满汉就成了可以比泥蛋先消耗的资源。每只土拔鼠都因此条不成文的法则而后悔来我们这个炮灰团但我告诉他们哪个团都不屑要我团出去的兵而且所有军队都是这样的法则。

    满汉战战兢兢第一个摸出了树林但他没有中枪。于是我们潜出我们隐藏的树林。这帮人和以前已经不大一样了以前他们只知道轻声轻声除了脚下轻声什么都关注不到反倒弄出越来越大声。现在他们用不着去刻意让自己轻声了而是关注手上的武器。

    我得说我们已经有那么点儿样了那点儿样就是张立宪何书光们天天装出来的那样。可我们不是装的是拿来保自己命的。死啦死啦也用不着去关注战斗队形把哪个踢回队里或者揪出队里。他们现在知道自己的位置。死啦死啦只需要把他的毛瑟枪轻轻地摆上一摆同时安抚着狗肉的头。

    死啦死啦:“活的。”

    谁都明白啦只在他身边的我老人家给他添堵:“那你可不能放狗肉。”

    死啦死啦便瞪我一眼:“你怎么还不如个壮丁兵啊?”

    我便不再说话了。晚上最黑的不是林子而是江滩因为滩石就是黑的被江水里的波光一晃更什么也看不清我们把自己压低在一个蹲踞的高度上呈扇面向那里潜近――日本人的枪法可准得要命。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