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好吧在这戏台子上咱们要演的只有一出……”他住嘴了。我们转过身。
我们都听见山野里传来的一个巨大声音在我所记忆的各种恐怖声音之中那是最恐怖的一种。
阵地上顿时乱了我们的人纷乱地冲向阿译这帮临时苦力造就的单向壕沟它实在是还草得很加上把挖出的土垒成松散的胸墙也只够我们在里边保持个跪姿而且根本不够我们用。
我们乱哄哄地炸着刺冲上――更该说为自己抢到一个射击位置。
那声音震动着山野鸟雀惊飞兽吠灭绝我的耳膜里似乎只剩下这一种声音。迷龙扑在我身边别扭之极地试着能不能架起他一只脚的机枪――当然不可能。
败到林子的日军远远的明目张胆地跑到了山路上来迎接那巨大的声音尽管很难击中但那仍在有效射程内可我们因那声音讶然到忘了开枪死啦死啦也在我们身后大叫着“别开枪!省子弹!”
我瞪着那声音似乎我可见看见那无形的声音。我愤怒而沮丧地冲阿译大叫:“防不住的!”
阿译在那拥挤的散兵坑里挤得根本没地去他和三个人挤在一个最多能容两人的坑里“防不住什么?”
我越地愤怒和沮丧“根本没有用!”
然后我企图把自己的坑挖深一点找不到工兵用具我用枪托在进行我的徒劳。
迷龙大骂:“你瞎整啥?那是老子的脚!”
我大叫:“机枪不管用!”
迷龙声音更大“什么呀?什么?”
“Tanks!”
迷龙瞪着我不知道我在说啥我又刨了两下然后因偶然的一下抬头再也没有低头我愕然瞪着那巨大噪音的源头。
那条土黄色的毒龙从山脉里滚滚而来仅仅是它的头就完全覆盖了我们曾走过的南天门山路。当它再近了时我们终于能看清那是根本无法计数的日军他们疯狂地踩踏着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脚踏车累得像死狗狂像象疯狗在自己制造出来的巨大灰尘和噪声中使劲地咳着嗽咳嗽声几乎在我们这都能听见。他们很多人已经热得连上衣都脱掉了**的身上绑缚着武器大多数人的车胎都已经爆裂他们根本是在踩踏早已变形的钢圈――那也是被我听成金属履带辗压地面引坦克恐怖症的由来。
毒龙的头已经与他们林子里迎出来的前锋会合听不见他们说话但那帮幸存的前锋使劲对我们这边挥着手势说什么也可想而知。
他们几乎立刻扔掉了他们的脚踏车废弃的脚踏车在山路上堆成了路障这个路障越来越庞大因为不断的从山脉中而来的后来者也让已成废铁的脚踏车冲撞进去以至可能真的只能用坦克才能把那障碍冲开。
他们跳下仍在驶行的车几乎不做停留就与他们的前锋冲进了山腰上的林子最多有人从车座上拿下一些类似轻迫击炮、重机枪一类的东西几个赶得奄奄一息脱力又脱水的家伙瘫在路边我相信他们会死去。
我们呆呆地看着鸦雀无声。
山脉里仍在吐出那些古怪而疯狂的军队没完没了似乎要直到世界末日。
死啦死啦的叫声在这片奇怪的喧嚣与死寂中听起来很是凄厉“防-炮!”
我们刚开始动作起来掷弹筒、步兵迫击炮和九二步炮的出膛声就已经加入了这个已经足够混乱的世界我们拱在那实在太浅的坑里简直恨不得把垒的土墙堆在自己身上郝兽医手足无措但是目标明确地去翼护他的伤员。
然后第一批迫击炮弹、步炮弹和手炮弹就带着尖利的怪啸声而来弹片在烟尘中也在我们中穿飞林子里的九二重机开始划出致命的弹道那都是我们没有也不可能有的东西。
日军主力征用了缅甸境内的所有脚踏车比我们预想的至少早到了六个小时像会飞翔的巨大毒蛇象要把我们连骨头啃掉的蝗虫风暴。
又一手炮弹在我面前的垒土上炸开说是威力最小的炮弹可整个让我的天地成了一片土墙。我们在死伤狼藉中玩命地射击让刚从林子里冲出来的日军又留下一片尸体。
我忽然现我和迷龙共同的散兵坑挤了许多迷龙也现了这回事那是因为豆饼挤在我们中间射击。
迷龙冲着豆饼叫:“王八羔子!该干啥你不明白吗?”
豆饼边射击边说:“我不用养伤!”
“谁跟你说养伤?来这块儿!趴下!”
“哦。”豆饼应道。
我看着他在迷龙的指使下出坑横趴在地上脑袋正对了我然后迷龙把机枪架在一脸惑然的豆饼身上开始射击――他算是把他的机枪修理好了他有了一个人肉枪架。
迷龙冲我得意笑“枪架有啦!能打啦。”
豆饼大叫:“烫死啦!”
“瞅你那边!”迷龙喝道。
于是豆饼也没空抱怨忙着和我射杀从侧面拎着手榴弹摸过来的日军。
死啦死啦猛然从垒堆上收回了他的中正步枪伏在坑里大叫:“七五山炮!”
再一次的天崩地裂笼罩了我们这回的呼啸和爆炸声要猛烈得多了因为它已经是来自那些正规的炮兵而非之前那些轻量级的步兵火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