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土“二十四的人是不好想这个。想什么吧?直说。”
“想上进。”
“谁头三周就给父母乡亲写了遗书寄回去呢?明明就在收容站里耗太阳耗月亮倒跟爹妈说大战在即铁定成仁。这么个上进。”老头子在乐他在惹我并且他成功了我再无法装得阳光我带一张阴郁的脸愤愤往张保昌身上抛洒湿土。
写遗书是全军尽墨后我在愤世嫉俗中干的傻事一封千秋英烈杀身成仁的遗书甩回去省得再听到来自父母、来自未婚妻文黛、来自校友们的勉励和鞭策。被他们站着说话不腰痛地称为国之脊梁我宁可做足死人。
我阴郁甚至是暴戾地说:“就想他妈上进。”
郝兽医毫不客气地赏我一句军骂“你妈拉个巴子。”
我平静地还击“妈拉你个巴子。”
“我知道你明天还会来来了还是这套死鬼都不信的话。我也跟你说病人跟医生捣鬼你只好烂死在收容站。你不说真话。”他说的是实情。我尽量收拢我的戾气“想跟小日本再打一仗。”我诚实而壮烈地说一点儿也不像收容站里那个会用所有花招来保全自己的孟烦了。
郝兽医宣判道:“烂死。”
我毫不气馁地坚持老头子胜在猴精但老头子会输在心软。“想治好我这条腿再去跟该死的小日本干一仗。”觉察到份量不够的我更加壮烈地说。郝兽医心照不宣地看着我后半句他会当我在山顶大风中放的一个响屁。
老头儿在苦笑“孩子嗳别搞这个了。我都知道你那破肝长成啥样。”这是他表示不相信的口头禅似乎被他怀疑的人肝都会长得和别人不一样。
“我的破肝长得跟你们普天下所有破人一个样。”
郝兽医摇着头“有那一肚皮冤气怨气谁斗嘴斗得过你?你爱听不听我真想放你去跟日本人打一仗。你真该去跟日本人再打一仗你那腿也真需要大治疗。可你那腿根本打不了仗你心里也怕了打仗你只想你的腿你不想打仗。”
我拄锹了话都挑这步了不用再装了。
“美国人掏钱掏枪不光是枪还有飞机大炮还有医院还有药听说断手断脚都能换的。能治你的腿。你要去只为保你那条腿。你在讨债只是不知道该找谁讨……烦啦昨晚你就睡啦?”
我很想说:“关你屁事!”但是那老头的眼神让有能让人缓和的东西我犹豫了一下说:“睡啦。”
郝兽医起来了看着我我以一种狺狺吐獠的架势看着他。他从我身边错过看着潮湿空气中的山下-破烂得像补丁一样的收容站好像根本不是在跟我说话“真是个失了魂的家伙呢听见这样消息想好花招然后就真睡得着。昨晚上营里翻啦阿译去找迷龙打架因为迷龙说所有要去的人都是欠火烧的劈柴欠耳刮子的苍蝇。”
他看着我我知道我不该惊讶但我仍惊得“啊哈”了一声。我想象着阿译被迷龙一只手给捅倒的样子就像捅倒婴儿。我知道这不仅仅是想象是昨晚我大睡时生过的事情。
郝老头对着我做出一个五官错位的表情模仿阿译被打后的烂脸“阿译那脸现在这样子。不辣整晚上都在跟人借钱。干啥?他连衣服带枪都给典当啦今儿一大早就去当铺做水磨工夫了。他们都没有一条腿要治就要去就想这回真能打个大胜仗。他们真想挣回来呢。你真的不想?你从来不想。你回头看看。你也从来不看。”
我回头我回头就可以看到山下我们补丁恶瘤一样的收容站。刚才一直执迷于自己的心思没有留意到院子里那些小小的人影正在鸡飞狗跳。
我转回头看着郝兽医我的目光像迷龙一样是挑衅的“我不干。挣份做炮灰的权利?”
老头子看着我叹了口气“心都沤得有点儿霉了想拿出来见见太阳罢了。烦啦你聪明比他们都聪明知道收容站要整编身体状况得从我这过你找对人了。只要不是为了你那腿你说你想见见太阳你想晒晒。你点点头点头我帮你。”
他看着我我瞪着他。郝兽医在良久的等待后开始去埋被我半截放弃的张保昌而我看着那补丁恶瘤一样的收容站。从我这儿看得到院子里又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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