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翻出来的几个药瓶有点儿麻爪儿“什么是磺胺?”
我翻了下那几个药瓶就开始嘲笑自己刚起的妄念了“这倒能治感冒……可我要的是磺胺强效消炎药。”
“药铺子没好远我去看有没有。”
她真是快让我受不了啦我说:“不用看啦――”
但我停住了因为她开始去翻她放在柜子里的罐子她从那里边掏出少量的钱显然是准备为我买药的。罐子里应该还有更多的内容。于是我收声。
她以为我有些失落安慰我说:“没关系。没好远的。”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包得狗挠一样的伤“嗯那就麻烦了。”
她已经毫不耽搁地打算出去了生活对她来说是另一种节奏和颜色的“没药我就拿那个跟你换。”她指给我看放在桌上的一捆红苕粉带着点儿惭愧“我只有那个了。”
我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它“我就算用爬的也帮你找。”我低了头不想再看因此而泛出的满意笑容我看着那双轻快地在我视野里挪动的脚踝当门帘掀动时我又忍不住抬头“怎么称呼?”
我正看见一个一半在门帘之外的笑容――我想杀了自己。
“小醉小醉姓陈。”
“最好的最?”
小醉有些恼火“喝醉的醉啦!”
她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名字但那都淹没在放下的门帘之外了我听着她远去呆呆看着自己的伤口。
哪家药铺的柜台上都不可能有磺胺它们在第一时间就被伤兵抢劫殆尽那些药只会出现在黑市上伴随一个她绝不会为我出的价钱。而川军团早已全军尽墨我根本不用爬着去找要麻就是川军团仅存的残渣。
我不再呆迅套上了裤子我打开柜子把罐子里并不丰盈的半开和纸币倒进自己口袋里然后挟起那捆红笤粉迅逃离。我走过院子院子里竟然有几只鸡在啄食在饥馑的禅达这实在是稀罕物我想连这个也顺它一只但现根本不可能追上它们。
我放弃。我出去做贼要见好就收。我记住了小醉这个名字。可是那有什么用呢?
我以一个烂腿人能达到的最大度逃离现场逃出这条巷子碎散的粉条落在我的身后。我誓我想死。我只是想能带着完整的两条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