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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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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嚼千万别以为他无聊他真指望那能充饥只是从表情上看他也在怀疑人能把这当成食物。这是个十九岁的河南佬儿五年前他下地割麦子被某连长征做马弁开始生平第一次远足至今没能结束。他所到的任何地方都是从没到过的地方。

    要麻在观察表情随着豆饼的表情变幻而变幻尽管他仍坚挺着给豆饼以鼓励的表情但如果不是那两位旁观者抱着一种“反正不是我吃”的心态仍在给他手上加入新的草本植物他可能早已中断了这的研究。川兵要麻和湘军不辣是磕头换贴的弟兄但要麻远比不辣来得谨慎所以不辣在外边叫嚣而他在这里吃草所以不是他吃而是豆饼吃所以他是下士而不辣是上等兵。

    我屁股后的康丫开始他的又一轮索取“有火的没?”

    他问的是郝兽医郝兽医掏出一个布包里边妥帖地放着干燥的火柴和其他什物。康丫有了火叼上了烟屁开始在身上摸索从我衣服上拽走的扣子。康丫是这个山西佬儿的真名我们热爱这个名字因为它比绰号更难听。算命的说他若叫男儿名会活不过三十岁但换了名后康丫坚信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今年二十五岁。他这回问对了人郝兽医治不了人可总在收集别人也许用得上的什物。

    康丫执着地继续着他二十五岁人生的没完没了“有针线的没?”

    郝兽医收好一个包打开另一个包。这包里是针头线尾甚至被老头儿细心地分了好几种型号和颜色。康丫属于那种没得给不会生气有得给不会言谢的主。我擞开了他的屁股打算挤在郝兽医和蛇屁股中间坐下。

    迷龙在那边鬼叫:“我整死你!”

    他那边生了一件小事:迷龙终于不耐烦李乌拉的磨唧在一声暴骂中转过身来用肘弯夹住了李乌拉的脖子在他后脑上狠捶了两下并且还没忘了对羊蛋子下一步行动的分派:

    “啥玩意儿嘛?苍蝇?――不玩了你去搬货。”

    羊蛋子屁都没得一个就去了迷龙对他的统御力是拳头上的也是物质上的。迷龙放开了手李乌拉直挺挺地躺下迷龙回到自己的躺椅上李乌拉扶着墙蹒跚出去。

    这只是小事我继续坐实我的屁股而郝兽医帮康丫找到了他要的针线。

    我们尽量不看迷龙但我们又没法不看迷龙。东北佬迷龙和东北佬李乌拉是有着宿怨的好像是李乌拉做排长时虐待过上等兵迷龙后来又把整个东北排断送在日本人手里。现在迷龙今昔对比他是此地三朝元老、黑市老大、赌棍、恶霸有拳头和罐头、概不赊欠的衣服和食物。尉官和校官们很想恢复尊严可如果他说校尉服可换罐头我们立成赤身**那只好免谈尊严。好吧反正迷龙也当我们不存在了我们确定他不会再起来揍谁时也就不再关心他了反正我们没有什么可以跟他换的东西。

    康丫已经脱了衣服光着上身但根本是连穿针引线的本事都欠奉他开始跟我磨唧“帮我缝吧?”

    “缝你那嘴。”

    但是自有人帮他缝。郝兽医把衣服拿了过去熟练地穿上了针开始缝扣子。

    “今天吃什么?”我向着我们中间最有数的人问郝兽医便从针线活上抬眼豆饼仍在那里艰难地尝试百草他几乎是台会听任何人话的机器。

    “副组长是你。你不知道我会知道?”然后老头子忍无可忍他并不吓人的老威“你们别玩儿豆饼啦!真当牲口吃的东西人就能吃啊?”

    要麻呵呵地乐“试试嘛他不是没事嘛。”

    豆饼忙不迭地点头“没事没事。”

    但要麻几个总算拍着豆饼让他吐出那些已经嚼烂了的草本纤维。

    我不关心这些尽管我在东张西望但其实我什么都不关心我只关心在我这副组长不承担太多的情况下我们能有吃的。“组长呢?问组长吃啥。”我问。

    蛇屁股指了一个从我的角度不好看到的角落“唔讲了个无笱用的想煲木头汤给我们吃。”

    我转过头看到了我们的组长阿译他在那个角落里浇他养的一棵花树。在这样的境况中那样细微地浇一棵花树近乎有病但阿译就在做这件事。阿译我们中间军装最整洁的一个如果我是落落寡和他则干脆是自闭。他浇着那棵花树甚至看着一只像他一样和这片灰头土脸格格不入的蝴蝶似乎那是他全部的世界。忧伤在他身上并不让人同情因为他的忧伤让人觉得抑郁――他看起来与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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