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地方官府的丧仪还是有严格规范的,否则不足以教化百姓,维护朝廷体统,彰显忠君爱国。
    在收到大行皇帝的庙号和谥号后,贾知州立即命人赶制了正式的大行皇帝牌位曰——
    ‘大明孝宗达天明道纯诚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神主!’
    并在大堂东侧设永久灵堂‘哭临所’,每日辰时、申时需率属吏哭奠一次,持续至二十七日后‘梓宫发引’。
    二十七日后,官员换穿次一等的‘齐衰’丧服,依然是生麻布制成,但缝边了。
    百日之后,才能换细熟麻布的‘缌麻’,这也是最轻的一种丧服,一直穿到过年。
    期间所有官员不得穿锦缎、佩饰物,不得饮酒、食肉。
    同时衙署停用朱漆印,暂用墨印。匾额、灯笼罩素布,停止贺寿、谢恩等喜庆文书。官员家中不得办婚嫁、宴客,违者革职。
    兵备道衙门虽然不临民,但也同样如此。黄兵宪还是数度蒙皇帝召见的重臣,而且治的就是礼,一切丧礼自然更加一丝不苟。非但衙门中如此,在家也一丝不苟地执行一应礼节。
    这下苏录就更见不到黄峨了……
    ~~
    哭临所设立之日,卢知县也从合江赶来哭祭。
    他戴着麻帽,身着未缝边的生麻斩衰,腰间苴绖绳结,踉跄扑入灵堂,趴在大行皇帝的神主牌前,恸哭至气噎喉堵,泪透麻衫……
    此时官员们都已经哭不出声来了,满厅中唯卢知县哭声震天,何止是如丧考妣,简直比死了老子娘还痛苦!
    礼官三呼‘止哀’,卢知县依然伏地痛哭,抱着香案腿不肯起身,满襟的泪渍与尘土糊成一片。最后一口痰没上来,直挺挺哭倒在了大行皇帝灵前。
    “卢大人!”
    “快叫医官!”众官员一阵惊呼,幸亏州医署的医官也在现场,赶紧给他推宫活血,下针艾灸,好容易才引出他那口痰。
    卢知县的命是救回来了,可整个人却垮了,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贾知州见状,只好让县公所来人把他抬回去。
    田管事就在州衙外候着,闻讯赶紧把大老爷弄上车,同时叫人赶紧去鹤山书院把苏录请来。
    这种艰难的时候,家里得有人在场啊!
    苏录那边,书院已经复课,但闻讯他还是赶紧请假下山。卢知县对自己够意思,自己也得够意思才行!
    他是在大街上碰见卢知县的车轿的,便往那台青呢轿边靠去,却被田总管叫住:
    “大老爷在马车里,暂时坐不得轿子。”
    “啊?这么严重?”苏录大吃一惊,小声问道:“医官怎么说?”
    “说是身体没大碍。”田总管指了指胸口道:“但是这里伤得厉害。”
    说着轻声道:“公子好好安慰安慰大老爷吧。”
    “当然。”苏录点点头。田总管便掀开车帘,扶着他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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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知县一身斩衰,僵卧在马车里形容枯槁,透过细麻车帘,呆呆望着大街上。
    只见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卢知县悲伤逆流成河-->>(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