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大明的官场上,师徒关系是带有强烈的仕途依附性,实际上就是为拜码头、收小弟,披上了一层温情脉脉的外衣。
而书院的先生只是教授知识,和学生并没有形成绑定,所以不能被叫作老师。
回到苏录和卢知县之间,如果今天卢知县让苏录拜师,苏录肯定也会答应。因为对方手里捏着他的前程。不答应的话,只要卢昭业在合江一天,他都休想考过县试去……
苏录素来看重的是贞操不是节操。而且拜知县为师,可是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啊!对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家伙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苏录有些错愕,甚至还带着几分遗憾……
你开口让我拜师啊!你不开口,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
光拜个先生有什么意思?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拜为老师,乃至师父才有用!给的条件足够高,就是拜义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朱琉和卢知县都是成了精的人物,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朱琉失笑摇头却不言语。
卢知县便对苏录讲起掏心窝的话道:
“你是本县难得一遇的神童,更可贵的是,还有一颗仁爱之心,本县决意将你培养为栋梁之材!但也正因如此,本县才不能拖累你啊!”
“老父母何出此言?”苏录忙问道。
“其实从私心讲,本县当然想收你为徒,谁不想有个好弟子呢?”卢知县一脸自伤道:“但是那样对你太不利了。”
说着他自嘲一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本官是例监出身……当年实在考不上举人了,又小有家资,一急眼就输捐入了监,结果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被人耻笑到至今。”
“县尊言重了。”朱琉这才开口安慰道:“出身只代表过去,眼下你乃一县正堂,威风八面,哪个敢耻笑你?哪个又有资格耻笑你?”
“像德嘉老弟这样想的,其实只是少数。”卢知县感激地一笑,叹气道:“别人肯定不会当面讥笑,但这种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的确是瞧不起我,不会有错的。”
说着他看向苏录道:“日后别人会无数次问起你的师承,每问一遍都像一记耳光抽在你的脸上,你愿意这样吗?”
“晚生不在意。”苏录忙表态道:“随他们怎么说去,只要别真抽就行……”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当然说得轻巧,但本县既然对你寄予厚望,当然要替你将来考虑。”卢知县又沉声道:
“你可能不清楚,除了本县能决定的县试之外,之后每道关卡,都不是你闷头读书、单纯考试就能通过的,还需要各方各面合力托举。”
“是。”朱山长颔首附和道:“举业从来不只是学业那么简单。”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灌输给苏录的。
“靠本县最多能把你送进院试,但一省提学大宗师,绝对不会卖我个小小知县面子。”卢知县苦笑一声道:“相反,人家是清流,本县是浊流,清浊不合流。你若有本县这个老师,大宗师是决计不会取你的。”
“不是说院试会糊名吗?”苏录轻声问道。
“哈哈哈。”卢知县和朱琉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卑微的县太爷-->>(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