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了。”张先生摆摆手,问苏录道:“你觉得蒙童学习这五十个注音符号需要多久?我说的是一般人。”
苏录约摸一番,料敌从宽道:“每天一个时辰,学上两三个月吧。”
又一拍脑袋,想起个简单法子道:“还可以编个口诀表,帮助孩子们记忆,比方说ㄅ(波)ㄆ(坡)ㄇ(摸)ㄈ(佛),ㄉ(德)ㄊ(特)ㄋ(呢)ㄌ(了)……”
张先生听完眼前又是一亮,佩服地五体投地道:“这法子郎朗上口,易学易记!肯定能大大降低蒙童的学习难度,我常听说有人生具慧根,现在终于见到了,而且粗得吓人。”
“先生说慧根,弟子还能腆着脸听一听。”苏录心说我生具宿慧,也算是慧根的一种。遂苦笑道:“说粗得吓人就不必了。”
“哈哈哈!”张砚秋大笑道:“来来来,我们再把这套口诀整理出来!”
“还来?”苏录哀鸣一声。“先生,咱们至于这么着急吗?”
“当然,必须要只争朝夕!”张先生却断然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好吧。”苏录眨眨眼,没有再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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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七一大早,土城镇通往太平镇的驿道上忽然热闹起来。
几十名穿着杂色泡钉棉甲,扛着长枪火铳的卫所兵丁头前开道。
后头是八个仪仗舆吏,身穿红色罩甲,头戴插着羽毛的笠帽,肩上各扛着‘肃静’、‘回避’牌,‘合江知县’、‘授文林郎’官衔牌,还有青旗、红旗、水火棍、开路锣……
再后头是四个穿着皂色短打的轿夫,颤巍巍抬着一顶绿呢小轿,轿边跟着几名拎着水瓶、痰盂、马子的长随,周围还有手按腰刀、锁链的快班警戒。
这是一套完整的七品知县仪仗。若是在京中,只有六部九卿的正印官才能享受出门坐轿,仪仗开道的待遇。
但在地方上,州县正堂代天牧民,要彰显朝廷的体面,令百姓感到敬畏,所以七品知县出行,也有全套的仪仗。
仪仗和排衙,是很多五六品的朝中官员都艳羡不已的地方。很多人托门子找关系,宁肯降职外放,也想过一把百里侯的瘾。
但合江知县卢昭业已经当得够够的了,他在这山沟沟里干了整整十一年,从三十六到四十七,仕途最好的光阴,全都困顿在这个天高皇帝远,山深刁民多的鬼地方了。
别说人了,就连他这顶坐了十年的青呢小轿,都咯吱咯吱像随时要散了架一样……
当然也是这段路格外难走。越往山里来,路越像被野狗啃过似的,坑洼连着碎石,轿子左摇右晃、上下颠簸如同在浪里行船,把他的痔疮都给颠出来了,疼得卢知县呲牙咧嘴。
“唉……”卢昭业长叹一口气,暗骂自己得了癔症。
这还是他头一回去太平镇,因为永宁卫虽然有很多事情由县里代管,童生也在县里考试,但终究不是他的辖区。本县的事儿他还忙不过来呢,哪有功夫管这山沟沟的狗屁狗屁倒灶?
这次之所以不远百里前来,一是之前朱琉上任后曾拜会过他。他一时高兴就答应说,年内去视察一下太平书院。
二是太平书院今年成绩极好,整整十二个学生过了县试,虽然后来过州试的只有五人,但卢知
第一百零九章 大功告成-->>(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