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的大雪尽数拢进了衣袖里。
(四)
后来,我与阑休踩着积雪去后山。我说,后山有雪兔,若要是阑休怕冷的话,将雪兔用来炖汤喝,他就再不怕冷了。
阑休只笑笑,任由我牵着往后山去。
不知何时,一回过神来,我再不怕冷了,却是轮到阑休怕冷了。
后山的杨花树,积雪裹着杨花落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许是等到雪退了,这些杨花树亦再不会开花。
我让阑休坐在树脚下等我,我很快便能抓到雪兔。他拉住我挑眉玩笑道:“以往抓雪兔的时候你不是都让我和你一起看准了往雪地里扑吗,怎的你却让我在这里坐着等,让你一个人往雪地里扑?”
我舀着阑休的手放在嘴边呵着气,道:“你看你这么冷,还怎么去帮我抓雪兔。”
他点着我的额头,失笑道:“我们蛇族的身体像这样凉才算正常。”
我掀起眼皮看着他,道:“那你以前分明就不是这样凉的。”
阑休想了想,笑眯着眼睛,道:“那让我抱着你,兴许就不凉了。”说罢不等我反应,手臂一带便将我带进了怀,紧紧抱住。他那下巴摩挲着我的额,“一抱着你,再冷都不是冷。”
我问:“不抓雪兔啦?”
他说:“一会儿再和你一起抓。”
我便安心地枕着他的臂弯,看着他坚毅而精致的下颚和轮廓上优美的弧线。他抚着我的面,笑叹:“锦儿,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就算我们不在你身边,但都看着你守护着你,所以你不要难过不要哭不要寂寞,好不好?”
我垂下眼帘,道:“不好。我不会去感受那些虚无的守护,我只要你们都能出现在我面前,让我看得见摸得着。你说的那些,太过飘渺。”
“是么。”阑休浅浅笑了笑。总觉得那笑里,浸了残雪。
眼眶蓦地酸涩得很,我瞠着眼望着头顶早已没有花的杨花树,道:“莫要到最后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父尊走了,连这一树花都带去找了母上。你说,在父尊的心里,是不是母上永远都比我重要,他都舍得丢下我。”我捂住眼又叹,“这是毋庸置疑的啊,这么多年,他心念的全是母上。”
阑休只将我抱紧,没有回答我。
我往他身上靠了又靠,道:“阑休,我就只有你了啊。”
阑休拍着我的背,哄着我道:“除了我,还有这整个魔界都陪着锦儿。”
我捂紧了眼,抽着气道:“阑休,我可以在这里哭一哭吗,哭过会不会好受一些?”
下一刻阑休揽着我的腰紧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趴着阑休的肩,闭紧了眼哽咽出声:“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直想父尊、父尊那么厉害的人……我就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什么、为什么会有那么狠心的人,为什么他要杀了我父尊啊?……现在想来,我又觉得其实是我自己害死父尊的……都是我害死他的……要不是我、要不是我错信他人,要不是我告诉了他人父尊的弱点……结果怎能是这样……”
“锦儿……魔尊怎么能是你害死的……你不要瞎想好不好……”
我抓紧阑休的发,泣道:“你说为什么我总是后知后觉,谁的话都听不进耳朵里,到头来却要你们来帮我承担后果……明明就都是我的错……唔……”
阑休的脸在眼前放大,噙住了我的嘴唇。他说:“锦儿你再这样,我便只能吻着你不放了。”
还是那么凉。连吐出的气息都那么凉。
我一直记得,他对我承诺过,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
雪风扬起,眼前一片茫茫的白。在那茫茫的白之中,渀佛我还能看得见一抹银白颀长的身影,手里牵着一名女子,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地走。
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连忙问阑休:“父尊的执念!父尊的执念在哪里阑休你知道吗?!”
阑休的身体顿了顿,安沉道:“魔界一丝一毫也没有,该是随你母上一起走掉了。”我说我不信,他的执念全都随母上走了怎么可能不留下一点给我。我慌乱地从阑休怀里爬起来,他却手上使力摁住了我,“锦儿是想再用一次招魂镜?”
我猛地点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道:“找到父尊的执念一定可以像上回我们救人那样再把父尊救回来的!阑休,我们去找父尊的执念!”
然阑休却没有多大的反应,任我拉他他也不起来。半晌,他摁着我的头在他胸膛上,道:“如果我说,我只能开启一次招魂镜呢?”
我道:“没关系,你教我,这次我来开启。”
阑休却淡淡笑道:“傻锦儿,招魂镜是我上古魔界的东西,就只能我才能开启。但我真的只能开启一次。”他说,“你父尊,没留下执念。”
我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残雪。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希望,原来竟是幻觉啊。
后来我才知道,阑休他又骗了我。父尊是没有执念,但招魂镜却不是只有他一人可以开启。只是,要舀自己的一样很不得了的东西去交换,他舍不得我舀那样东西去交换。而他自己却毫无保留地可以。为了我,愿意舀他任何东西去交换。
好不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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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马美男三千,宋貌潘颜,吹灭灯还不是一个味道……百里砂新文《男颜祸水,面首三千》,已肥,各种求调戏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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