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夕眉头一挑,看向我:“我与你说了这么多,你自己不知道想吗?”
(三)
我一见他露出一种理所应当的欠揍的表情来,顿觉有些挫败。因为当一个人露出欠揍的神情时,我却不敢如他所愿胖揍他,这是一件甚为寂寞的事情。我心伤道:“火夕我觉得你相较以前大大地变了。”
想当初,初遇火夕时,他口才还不如我,时常爱发火。一见他发火我便通体舒畅。而今他不怎么发火了,口才亦突飞猛进。我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和我这个文化人呆在一起久了,他也就耳濡目染富有了文化?
火夕显然对这个话题的态度不冷不淡,边熄灭了烤鱼的火,然后欲去水潭里洗干净手,边问:“哪里变了?”
“你很想知道么,但我偏不告诉你~”我跟着他身后,他闻言突然停下来,使得我猝不及防撞在了他背后。
他转过身来,见我吃痛地捂着鼻子,便笑着以手背擦了擦我嘴角的油渍,道:“没关系,我有空再听。”他转身继续往潭边走。
我颓然跟上,道:“喂你怎么不问我,真的不想知道么?”
“等你想说了就告诉我一声。”
……这厮,真的很令人火大……但我很有气度,忍得下来。因为我能深刻地体味“伺机报复”这四个字的深切含义。
火夕蹲在潭边,背对着我缓缓洗手,又得意又轻佻道:“说起来以前与你相处时摸不着套路,肝火降不下来。但现在有觉悟要与你厮守下去了,总不能动不动就置气生怒,如此对身体万分无益。若是往后我被你气得先你一步撒手人寰,独留你一人孤苦无依,岂不是很凄凉。我做不来那样的事,所以很是心平气和,你再也轻易惹不怒我。”
他这语气这一席话简直是在向我暗示:流锦你太逊了你惹不怒我你惹不怒我,来呀来呀来惹怒我试试看呀~~~
他自以为他心胸太宽广,我却笑他太天真太傻。
于是我当真试了一试。双手往他背上一推,顿时物体落水的水花溅起三尺高……
火夕黑着面皮,长发湿漉漉地搭在面皮上,一身黑衣亦湿了个透,看上去委实太寒碜。尤其是那眼神,简直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他不急不缓一步一个脚印地向我走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喉咙发干道:“是、是你自、自己说不会发怒……的。”
火夕白惨惨地一笑,咬牙切齿道:“那玩意儿我随便说说的你也信?乖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最好是站在那里别动。”
我哆嗦着好言相劝道:“做事不、不要太绝,凡事还可以再商量嘛……”
火夕勃然暴怒:“那你推我下水的时候有跟我商量吗?!”他一上岸就欲跑过来掐我,真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我边躲边嚎道:“明明就是你先对我言语挑拨的,你要敢打我往后我再信你就是你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