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便起身,当真想来捏我。
(三)
只可惜,他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伴随着卧榻“嘣咚”一声闷响,又给弹坐了回去。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了盯床脚,复又直勾勾地盯了盯我,风度尽失:“流锦我今天不剐了你我就是你儿子!”
……何其凶残!何其可怖!
我不过是同火夕开了一个十分玩笑的玩笑。他完全用不着这么当真。见火夕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忽而觉得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路摸爬滚打至今还屹立不倒委实是我太有勇气太有智慧。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有火夕这么大个儿子。
再过了半个时辰。
我再一次鼻青脸肿地蹲在床脚,边瞅了火夕两眼,边捧着药碗吹起,道:“儿子,药凉好了,可以喝了。”
火夕寒碜碜地瞟了我一眼,手上拿着笔在书上写写画画,道:“既是凉了,便再拿去温热。”
“……你不是说你喜欢喝凉的么。”我问。
火夕随口应道:“突然又想喝热的了。”
我闷了闷,问:“儿子你就不能将就一下?”
一本书闷头向我劈来,火夕板着一张棺材脸:“你再敢乱喊一句试试。”
这本不是我愿意的,既然火夕让我再喊一句试试,我便再试着喊了一句:“儿子,将就一下。”
话音一落地,我人就离了地,径直飞拍在了墙上。
这回委实够狠。撞得我头昏眼花四肢抽搐。
我兀自从墙上爬下来,抬眼便看见火夕手捻着药碗,神色悠远而宁静地呡着药,恍若这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见他那般安逸,而反观我自己却这般凄惨。
强烈的对比,顿时令我有点灰暗,觉得有些落寞。他喝的药还是老子亲自煮的,他倒好一手将我甩在墙上就当了事。我不过是给他的头发打了一个结。
我落寞地站了起来,落寞地理了理衣裳,落寞地出门去。
火夕在背后轻轻佻佻地问:“你想上哪儿去。”
我道:“不晓得,但就是不想看见你。我也是有骨气的,再也不能被你欺负。还没有哪个像你这般欺负我,我很委屈。”
火夕默了默,就在我继续抬脚往外走时,他忽然道:“我不欺负你了。”
“我不信。”我道,“你拿什么保证?”
火夕大方慷慨地甩出两个字:“神品。”
所谓神品,正正是神仙的品格。我闻言扭过头去,将他打量了一遭,更加落寞地问:“请问你有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神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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