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杀着。
十多招后水月刀势逐渐开展攻势渐多。
干罗眼力高明这时已察破水月刀法的精妙全在其变幻莫测的度。
一刀劈来其竟可忽快忽慢甚至连轻重感觉亦可在短暂的距离间变化百出就若他的步法般诡幻。
刀法与步法配合起来遂成这无与匹敌的水月刀法难怪他有信心向庞斑和浪翻云挑战。
“锵!”干罗施尽浑身解数才勉强以矛柄撞开对方横劈而来必杀的一刀。
前方风声骤响。
干罗连瞧一眼也来不及长矛闪电标前。
竟一矛刺空。
干罗心知不妙迅往后退寒气贯胸而至。
在这临死的时刻干罗心头了无半丝恐惧一声狂喝长矛回打过来一面凛然不惧的神气。
“啪”的一声水月大宗现身左方腾出左手以掌缘劈在长矛上水月刀化作白芒往干罗左胸激刺。
干罗出惊天动地的一声狂喝猛一扭身避过心脏要害抛开六十年来从未离手的长矛右掌封挡了对方左手的攻势另一掌似若无力地拍在对方水月刀上肌肉同时运功收紧挟着水月刀以水月大宗的劲力刀锋入肉不到两寸便难再深进。
两人同时剧震。
干罗被他由刀锋送入体内的真气撞得离地飞跌断线风筝般抛飞开去。
水月大宗则给干罗受重创前的反击震得差点奇经八脉真气逆攻心脉指头都不敢稍动半个就地而立持刀姿势不变只是刀锋染满干罗鲜血一滴滴的淌往雪白的地上。
干罗落地后一个踉跄退了几步才再站稳脸上血色尽退。
数道人影由四方山林扑出往他移来。
干罗知道这一刀虽入肉不到两寸但对方惊人的刀气已经断绝了他体内所有生机强提一口真气倏忽间闪到崖边冲天而起先落到一株大树顶上借力一弹跃往对面山麓转瞬不见。
水月大宗这时调息完毕追到崖边看着黄昏前的山林长呼一口气道:“好武功:干罗你是虽死犹荣。”接着向身旁的人喝道:“他绝走不远给我追!”浪翻云这时独自一人在尚未开张的酒铺后堂犹正自斟自饮突然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心头使这绝代高手立时色变猛地立起。
正取酒来的范豹吓了一跳惶然问道:“浪座有什么事?”
浪翻云双目神九四射再震道:“不好:干罗有难了!”人影一闪已渺无踪迹。
剩下范豹一人呆捧着酒茫然不知生了什么事。
为何他喝酒喝得好好的会知道有事生在干罗身上呢o干罗离开了山林在一望无际的雪地全狂驰朝金陵城奔去鲜血不住由他身上淌下在雪地上形成长长的斑迹。
他的真气已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恐怕难以支持回到鬼王府就算死他也不肯让头颅落到单玉如手里更不能由倭刀割下来。
后面四道人影愈追愈近最快的离他只有十来丈的距离。
出奇地他的心反而一片平静。
这三年来他参透了生死的真谛再无半点恐惧。
眼前横亘着一个小丘干罗别无选择往上奔去。
后方衣袂声起敌人追至两丈之内。
干罗的先天真气已水月大宗一刀破去逃到这里凭恃着的只是仅馀的一口元气那还有力越过小丘刚抵坡顶真气转浊低哼一声眼看要仆坐地上忽地全身一轻竟来到了浪翻云怀里。
干罗心中涌起与浪翻云由敌而友的深刻交情心头一松猛地喷出一口血把浪翻云的衣衫染得血迹斑斑。
“锵!”覆雨剑出鞘的声音在干罗耳旁响起同时浪翻云无有穷尽的真气源源不绝偷入他体内在熟悉的覆雨剑啸中干罗感到随着浪翻云快移动。
惨叫声不绝于耳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浪翻云的声音在干罗耳边叫道:“干兄!”干罗勉强睁开眼来无力但欣悦地看着这肝胆相照的至友嘴色逸出一丝笑意道:“朋友:我要死了!”浪翻云双目射出骇人的神光但语调乎静地道:“是不是水月大宗?”干罗微一点头道:“水月大宗是单玉如的人还有其它东瀛高手不过已给你宰了四个。”
浪翻云知道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他的命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干兄有什么话要说?”
干罗忽地精神起来欣然道:“嘱燕媚好好养大我的孩儿我手下的儿郎就由征儿统率。唉:在燕媚生孩子前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的……”一口气接不上来一代高手就此辞世。
浪翻云抱起干罗身仰天一声悲啸朝金陵城狂奔回去。
就算单玉如有千军万马护着水月大宗他也要斩杀此獠于覆雨创下。
天地间再无任何人事可改变他这决定。
生生死死生命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自惜惜死后他不断向自己问这个问题但身边的人仍是这么一个继一个的死去。
干罗的身体开始转冷。
为何前一刻他还活着这一刻生命却离开了他。
其中的差异是什么呢?
恐怕要到自己死亡时他才能经历其中的奥妙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境回到止水不波的道境去。
四周尽是茫茫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