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烈的大手甜笑道:“跳上岸时你最紧要拉我一把!”
风行烈给她温柔的纤手握着怜意大生暗忖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将这红颜知己护返双修府中假若烈震北真能彻底治好自己的怪伤势即管庞斑亲临大不了不过是力战而死也胜过东逃西窜的生涯。
想到这里不由记起了患难好友韩柏和范良极来只望他们能骷吉人天相将来好有再见之日。
大船这时离岸只有七、八丈远遇过了一堆乱石后缓缓续往岸旁靠去。
风行烈喝道:“去!”
两人腾空而起飞离舱板投往仙境般美丽的绿岸上去。
※ ※ ※
蹄声响起。
十六骑当先开道吓得大街上的人纷纷让开避往一旁。
“府台出巡肃静迥避!”
呼喝声直传开去。
街上各人纷纷避入店铺或横巷之内一条本是熙来攘往人头涌涌的大街刹那间变成一片死寂。
十六骑后再来十六骑。
然后才是百多名全副戎装的衙兵分作左右两行夹护着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往城门开去这样的阵仗在武昌府来说也是罕见的事。
其中的一辆马车里面坐的当然是韩柏假扮的朴文正高句丽专使。
范良极也缩在车厢里看着车外兴奋万分地道:“任得方夜羽那小子想破了头也想不到竟是由府台大人亲自护送我们出城去。”
韩柏仍有点担心道:“万一那小子不顾一切硬是派人试探车内是什么人那怎办才好?”
柔柔亦脸有忧色地点头。
范良极道:“你可放一百个心、甚至一千个心、一万个心。方夜羽目前最顾忌的便是官府给个天他做胆他也不会招惹与官府有关的任何人事呢。”
韩柏一呆道:“这就奇了方夜羽摆明要造朝廷的反怎会反怕了官府。”
范良极转过头来老气横秋地向韩柏道:“都说你这小子江湖经验浅薄不过也难怪你看不通这种微妙的形势现在横竖有点空闲让我考考你来看告诉我皇帝小子最怕的是什么?”
一旁的柔柔知道范良极又在耍弄韩柏翻他不乖乖留在地穴里的旧账苦忍着笑别过俏脸去免得给韩柏看到了她的表情会不高兴。
韩柏知道又落在下风气地道:“当然最怕是江山不保。”
范良极愕了一愕重新估量韩柏的应对能力嘿然道:“小子果然答得聪明但我要求的答案却是朱小子最怕的是那类人譬如蒙古人?黑道帮会?开国功臣?白道各派诸如此类。”
韩柏与魔种结合后加上本身灵锐的根骨识见早高人数等可惜还未太懂运用只有在危急时才能充份挥出来这刻为了不被范良极玩弄于股掌之上连忙静心细想起来。
好一会他才道:“当然不会是方夜羽所代表的蒙人否则怎会像现在般只眼开只眼闭任由方夜羽蚕食黑道噢!我知道了定是黑道朱元……嘿!朱元璋最忌惮的应是黑道。”他还是笫一次冲口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字只觉心中一阵快意有种打破了禁忌的痛快感。
范良极道:“你答对了一半朱元璋最怕的是开国功臣和黑道势力的结合说到底像‘鬼王’虚若无那种开国功臣谁不是出身于黑道和黑道有若千丝万缕的关系。”
韩柏搔头道:“真令人难以费解朱……朱元璋应最怕蒙人复辟才是正理为何……”
范良极终找到机会嗤之以鼻道:“蒙人盛世已过统治中原期间又使百姓吃尽苦头想再入主中原谈何容易。朱元璋这小子别的没有怎样但鬼心术却是无人能及偏让方夜羽这威胁存在既可借他铲除黑道开国时群雄割据所留下来的残余势力又可使朝中文武不敢有和他争天下的异动一石二鸟厉害非常哩!方夜羽正是看清楚这点所以尽量低调不去招惹官府以免朱元璋被迫和他们正面冲突朱小子如此玩火希望不要引火焚身才好。”
韩柏给范良极精到的分析引出兴趣来摆出前所未有的谦虚态度问道:“朱元璋为何如此顾忌开国的功臣他的天下不是由他们为他打出来吗?”
范良极见韩柏小儿如此虚心请益大为高兴更是口若悬河道:“这是朱小子的一个心结哼!他是什么出身?不过是皇觉寺一个小行童连做和尚也够不上资格整天扫地担水。若是连他也可以当皇帝谁不可以当皇帝?你说他怕不怕别人有这想法?”顿了一顿续道:“何况他之所以能统率群雄全赖挟持得到天下英雄支持的小明王以令诸侯当年他假装迎小明王到应天府在渡江时却趁机把船弄翻使人将小明王拖进水里活生生淹死与黑白两道中一直因小明王而支持他的群雄分裂反目这才有黑道大小邦据势力的出现朱元璋虽再三命手下大将对这些黑道势力加以讨伐但大家都是出自同一源头交情深厚心中又觉得朱元璋忘恩负义谁肯真正出力只是虚应故事你说这招不招朱元璋之忌?”
韩柏恍然道:“老小子你果然了得看得这么透彻。”
范良极正说得口沫横飞也不计较韩柏唤他作老小子嘻嘻一笑伸手拍了拍韩柏的肚皮道:“像你肚内的赤尊信他的红巾盗前身便是朱元璋在淮西脱离了彭莹玉的‘弥勒教’后改投的‘红中军’跟在郭子兴旁当个小卒后来娶了老郭的养女才藉裙带关系扶摇直上但看看后来出兵攻打张士诚时他出的檄文便公开骂弥勒教妖言惑众又骂红巾军焚荡城郭、杀戮士夫、荼毒生灵和过去的自己划清界线所以开国后放着李善长徐达、虚若无、刘基等一众有战功的开国大臣不用反起用不见经传的胡惟庸和楞严便是由于对这批开国名将顾忌甚深小于你明白了没有?”
韩柏正要答话。
柔柔惊喜地道:“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