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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巨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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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希武抢着道:“江湖上以使刀着名者莫过于名列‘黑榜’的左手刀封寒;可惜我无缘遇上否则必定向他讨教。”

    众人愕然。

    以韩希武的功夫对着封寒这类级高手可能人家刀未出鞘他便已败北亏他还在大言不惭。

    马峻声道:“封寒乃黑道强徒幸无大恶行所以我们仍没有打算对他加以剿杀我们八派联盟里刀法胜过他的大有人在只因从未交锋所以难定短长但被誉为黑道里年轻一辈使刀第一高手怒蛟帮的戚长征三年前我却有幸遇上并交上了手。”

    他的口气极大而且明显地表示看不起黑道中人。

    韩柏心想:假设你遇上的是浪翻云只怕你连他的剑是一把还是两把也看不清楚呢。

    韩家三姊妹兴致勃勃地斋馨问道:“结果怎样了。”

    马峻馨傲然道:“不才在第四百回合上幸胜半招但若以使刀好手来说戚长征实是上上之选。”

    这几句话明捧别人却是在托高自己。

    奏梦瑶秀眉轻皱淡淡道:“戚长征三年前与“盗霸”赤尊信交手三招落败所以这年来痛下苦功必然刀法大进马兄精进励行武功亦当更进一步若再遇上必更大有看头。”

    马峻声朗朗一笑甚为得意却不知奏梦瑶在暗示他不要自满三年前和三年后的戚长征巳大不一样。而马峻声比起“盗霸”赤尊信更是太阳与萤光之比可是马峻声听不出弦外之意。

    谢青联见他志得意满大为不快截入道:“马兄师尊无想僧前辈据说四十年前曾两汰和魔师庞斑交手未知尊师对这被誉为邪派第一高手有何评语?”

    马峻声脸容微变。

    原来无想僧虽称雄白道但四十年前对着庞斑却两战两败据闻庞斑气魄极大认为无想僧可堪一战故两次都留他一命希望他能再作突破目下谢青联旧事重提分明要压他的气。

    原本不太融洽的气氛更是僵硬。韩希文见势不对岔开道:“庞魔是邪道近百年来最杰出的人才幸好近二十年来龟缩不出否则也不知会惹起什么风浪呢?”

    韩宁芷天真地道:“一个人不够他打为何不一斋上?”她平常与兄姊练武总是落败但若与人联手攻另一人即可支持较久故有此说。

    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亦轻松下来。

    奏梦瑶见她天真可人次露出微笑轻轻道:“魔师庞斑是魔道里最受尊崇的人物围攻他谈何容易何况武功到了他那层次有鬼神莫侧之机就算聚众围剿亦未必奏效。”她的话语总是温柔娇婉使人很难想象她含怒骂人的神气。一谢青联道:“奏小姐来自慈航静斋令师言静庵前辈是罕有被庞斑推崇的人物之一只不知可有降魔妙法?”这一比又立时把曾两败于庞斑之手的无想僧比下去这人确是辞锋凌厉马峻声心中恨不得把他杀了但仍要装着笑脸因他势不能作出抗议致辱及心中玉人的师门。

    韩柏大感有趣原来庞斑如此有名叉有些担心浪翻云得罪了庞斑只不知他的覆雨剑能否对抗这可怕的人物。

    奏梦瑶轻拨秀二这女性化的动作不但使众男被她吸引连韩家姊妹和马心莹也彼她动人心弦的风姿吸引大生妒意。

    她露出回亿的神情轻叹道:“庞斑息隐前三年亲自摸上慈航静斋和家师论武谈文至于谁胜谁败家师从不提起只说那是一场赌赛若庞斑败北便永不出世至若家师输了又如何家师却没有说出来。”

    韩慧芷愕然道:“不知庞斑这二十年归隐不出是否和此有关?”

    奏梦瑶摇头道:“家师曾说庞斑此人天性邪恶是妖魔的化身成就越了盲年前的邪派第一高手“血手”厉工除非当年的传鹰大宗师复回尘世否则天下无人可制。”

    众人听到传鹰的名字肃然起敬同时心下懔然庞斑难道真的如此厉害?他们这一代的人自没有活在庞斑归隐前淫威下那一代人的深刻痛苦。

    众人又再看了几件韩希文介绍的精品后都有些兴趣索然起身离去。

    韩家兄妹和马心莹走在最前头秦梦瑶和马峻声并肩走在后一排谢青联较后最后面跟着的当然是韩柏。

    谢青联仍很有兴越地浏目四顾。

    忽地全身一震停了下来还“咦”了一声。

    韩柏几乎握在他身上连忙止步。

    谢青联目射奇光望着新添放在近门处那兵器架上韩柏特别喜爱的厚背刀。

    马峻声耳目极灵闻声往后望来目光亦落在那柄厚背刀上。

    韩柏惑到他脸容一动神色微变。

    韩慧芷觉了他们的异样可是目光被阻并不知道两人都因见到厚背刀而动容娇笑道:“谢兄是否意犹未尽?”

    谢青联强笑一声否认两句后随着众人往外走去。

    马峻声略为犹豫终移步跟上。

    只剩下韩柏一人在武库内。

    他来到厚背刀前二暗忖这两位白道的俊彦明明对这把刀大惑兴趣为何仍装炸若无其事。

    他不由自主伸手摸在刀背上。

    一股奇怪的感觉由冰冷的刃身流进他的手内再流进他的心里。

    浪翻云坐在对着迷离水谷的窗前一张桌子旁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愈积愈浓的水雾在这水谷楼的二楼望下去可见到泊在岸边那艘刚向老渔失买回来的破旧小艇正随着微波荡漾着。

    水谷楼是迷离水谷西岸的这个小镇最有规模的酒楼迷离水谷盛产鲈鱼连带这小镇也兴旺起来。

    浪翻云绝没想到迷离水谷如此宽广他在浓雾里摇了两个时辰艇子不单找不到那艘巨舟连邪异门的人也没有碰上一个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究竟所为何事?那酷似亡妻纪惜惜的女子脸容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惜惜早便死了。

    在一个明月朗照的晚上。

    他亲手将她的身放在一条小船上点燃柴火在洞庭潮上烧成了灰烬。

    人死灯灭。

    想到这里一杯酒灌入喉里火辣直滚入腹内。

    浪翻云叹道:“好酒!”

    窗外的雾毫无散去的意向。

    这时还未到晚饭时间二十多张桌子只有六七张坐了人。

    就是喜欢那种清静。

    脚步声从楼梯传上来一重一轻。

    重的脚步像擂豉般敲在木梯上轻的似有若无但总能令你听到轻轻重重形成一种非常奇异的节奏。

    楼上的几台客人和店小二都露出注意的神色眼光移往楼梯上来处。

    只有浪翻云无动于衷连尽两杯烈酒。

    先上来的是一名铁塔般壮健的年轻漠子。

    众人见他足有六尺多高肩厚颈粗心下释然这百多斤重的人脚步不重才怪。

    但转眼间都惊得张大了口。

    原来这“重”庾脚步踏在楼板上步音苋轻若掌上可舞的飞燕。

    “咚咚咚!”重步声紧随而至。

    一位娇滴滴的美女从楼梯顶冒出头来。

    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秀色可餐的俏脸上忘了重足音应否由她负责。

    美女终走上楼面一身紧身劲衣身材玲珑浮凸非常诱人。可是每一步踏下都出擂豉般的响音使人感到一种极度不调和的难受。

    大漠神情有点忸怩见众人望着他似怅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反而女子大大方方越过他身前目光在众人脸上扫去。

    那时的女人谁敢和男人公然对望但这美女的目光却比登徒浪子还大胆众人纷纷不敌借故避开与她蹬视。

    店小二见这二人行藏奇怪一时忘了上前招呼。

    女子最后将目光落在浪翻云背上。

    女子踏前两步望着背她而坐的浪翻云道:“下面那只小艇是否阁下之物?”

    浪翻云再尽一杯否吾不语。

    女子冷硬的声音放柔道:“刚才我在下面问人谁是艇主他们说驾舟的高大漠子上了来二楼究竟是否指阁下。”

    浪翻云头也不回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女子声音转冷道:二右你是艇主二逗艇我买了。”手一扬一锭金元宝从纤手飞出越过浪翻云头顶再重重落在浪翻云杯旁处嵌了一半进坚实的桌面里。

    桌上的杯碟却没有半点震勋。

    楼上其它客人不由咋舌。

    也有人想到这仑男怪女的功夫如此强横干脆将船抢去了便算何须费舌。

    滇翻云斩钉截铁地道:“不卖!”

    女子脸色一变。

    一直没有作声铁塔般的壮汉踏前两步来到女子身后急道:“姊姊!”

    女子深吸一口气竭力压下心头怒火道:“右非整个迷离水谷也找不到一条船谯有兴趣来买你的破船。”

    浪翻云哈哈一笑道:“虽是破船却可姒载你往你要去的地方如此破船好船叉有何分别?”

    女子一愕道:“你肯载我们去吗?”一浪翻云缓缓点头。

    举起了另一杯酒。

    午后的日光下。一只白鸽在山林上急掠而过。

    银白的羽毛在日照下闪闪生光。

    眼看飞远一道黑影由上破云而下朝白鸽疾扑过去原来是只悍鹰。

    鸽儿木能地闪往一旁岂知悍鹰一个飞旋利爪一伸将鸽儿攫个正着。

    鸽儿出一声短促的悲呜后登时了账。

    悍鹰抓着鸽儿在空中耀武扬威地一个急旋望东飞去飞到一个小岗上往下冲去岗上站了一个高瘦之极的人伸出装上了护腕的左手悍鹰双翼一阵拍动以近乎凝止半空的姿态缓缓降下直至双爪紧抓着护腕才垂下双翼停在那人腕托上。

    那大鹰怕有三、四十斤重加上坠下之力足有百斤两上可是那人的手腕却不见一丝晃动显示出过人的臂力。

    那高瘦之极的人伸出右手在鹰背轻抚数下哈哈怪笑道:“干得好血啄!干得好不枉我多年的训练。”

    他的目光落在绑在鸽脚上的一支竹筒上哈哈怪笑道:“果然是怒蛟帮的“千里灵”可惜遇上了我的血啄。”

    彼称为血啄的大鹰轻振长翼惑染到了主人的兴奋。

    那人勾鼻深目皮包骨的脸像鬼而不似人配合着似若从地狱里珊出来的魔鹰教人感到不寒而栗。

    他伸指一捏硬生生将缚着竹筒的铜丝捏断取下竹筒一扬手血啄一声长啸直仲天上再一个盘旋后望北飞去找地方享用爪下的美食。

    那人拔开竹筒的活塞将竹筒内的纸卷琛出张开看完后仰天再一阵长笑奔下山岗在林木间展开鬼魅般的迅身法不一会来到一座山神庙前。

    垂下双臂恭敬地道:“上天下地自在逍遥!”

    一阵柔若女子的男声从庙内传出道:“听你的语气隐含兴奋孤竹你定是有消息带来给找了还不快进来?”

    这才步入庙内。

    孤竹朗声道:“多谢门主赐见!”

    不知情者步入门内必会大吃一惊原来破落的山神庙里竟放了个豪华之极的大fJ帐幕雪白困金边的帐布有着说不出的奢华气派与剥落的墙、失修的神像产生出非常强烈的不协调对比。帐内隐隐传出女子的娇笑。

    孤竹脸容一整向着帐幕跪下恭恭谨谨地连叩竺个响弭才站起身道:“门主抓到了怒蛟帮的“千里灵”信人是上官鹰收信人是怒蛟帮里武技仅次于浪翻云的凌战天。”

    帐内叉再一阵女子的娇笑声那柔嫩懒慢的男音传出道:“你读来给我听听。”

    孤竹对女子嘻笑声听若不闻从怀中掏出纸卷张开读道:“抱天览月楼遇谈应手之袭随身兄弟当场阵亡仅吾与雨时身兔现已与长征等会合中秋前将可返抵洞庭湘水之界务必使人接应。”顿了一顿道:“信尾有上官鹰亲手画押看来不假。”

    那懒洋洋的声音传出道:“这信你怎么看?”

    孤竹冷笑道:“信里虽没点明返回的路线但今天是八月十二上官鹰等若想在十五前到逵湘水入洞庭处则必须以快马抄捷径赶路如此一来我们只要守在一两一个要点便可将他们截个正着。”

    帐内那人长笑道:“好!翟雨时不愧怒蛟帮年轻辈第一谋士只耍了个小花样便将你这老江湖瞒过可是却过不了我逍遥门主莫意闲这一关。”

    孤竹愕然道:“难道这也有诈可是他们既知有谈应手这类高手追在后头难道还敢在外闲荡?”

    莫意闲阴声细气地在帐内道:“以翟雨时之谋略知道谈应手巳出手对付他我逍遥门又怎会闲着?又岂敢大摇大摆滚回老巢去?”

    孤竹恍然道:“我明白了为避过我逍遥门天下无双的追踪之术他们定须以奇谋求逞所以一定选堠出人意外的路线如此一来确使人头痛。”

    莫意闲悠悠道:“我原木也不敢肯定翟雨时有如此谋略但这“千里传书”却证实了我的猜想。”

    孤竹也是老谋深算的人一点便明道:“属下大意了翟雨时若能猜到有我们牵涉在其中自然会估到我们有截杀他们“千里灵”的能力所以这必是假讯息无疑可是他们到了那里去?”

    莫蕙闲阴**:“鸟儿在空中飞鱼儿在水中游孤竹你明白吗?”

    孤竹仰天长笑道:“如此还不明白还那配仿逍遥门的副门主既然他们离不开长江顺流而去唯一的路线就是往武昌去武昌为天下交通总汇四通八逵一到那里逃起来方便多了。”

    莫意闲语调转冷道:“你立即集斋人手务必在他们逃出武昌前将上官鹰搏杀当场此事不能有丝毫延误否则若惹得浪翻云闻风赶来事情便棘手非常了。”

    孤竹冷冷道:“门主放心他们岂能逃过我的指爪上官鹰休想再见明年八月十五的明月。”

    收拾好武库韩柏在内院花园间的小径缓步心里想着秦梦瑶想起自己卑下的身分假设自己变成浪翻云一定会对这气质清雅绝伦的美女展开追求攻势。

    是的!

    只有浪翻云那种真英雄那种胸襟气度才配得起这来自慈航静斋的美丽侠女。

    韩柏今年十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是想象力旺盛和情窦初开的青春期每一位用眼望他对他微笑的女孩都是可爱的。

    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好胆!竟敢唉罄叹气?”

    韩柏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原来是五小姐韩宁芷只见她眉开眼笑显为吓了韩柏一跳大感得意双手收在背后不知拿着什么?韩柏舒了口气道:“五小姐!”

    韩宁芷将脸凑近了点奇怪地道:“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是否着凉了四叔说你昨夜没有回来究竟滚到那里玩耍去了?”

    韩柏道:“病倒没有倒是有点累我也不是贪玩不回二啊是错过了渡头我……”韩宁芷截断他道:“不是病就好了我有个差事给你。”

    韩柏一呆道:“什么差事?”

    韩宁芷俏脸一红犹豫片晌将背后的东西拿到身前原来是个小包里。

    韩柏眼光落到包里上。

    韩宁芷将包里飞快塞进他手里忸怩地道:“给找将这送与马少爷不要让其它人看到也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差你去的。”

    说罢旋风般转身奔离。

    韩柏看到她连耳根也红透真不知是何种味。

    韩宁芷在消失于转角处前扭转身来道:“还不快去!亡洹才转入内院去。

    韩柏怅然若失大惑没趣。

    叉叹了一口气后往外院走去。

    中厅内空无一人刚想由侧门走往侧院马峻声的磬音由背后传来道:“小兄弟慢走!”

    韩柏刚停步马峻声旱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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