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经过的是一个十字路口呢。
清妩不知,她已身陷囹圄。
就像从登机口踏入头等舱的凌衍森不知,为何右眼皮一直弹跳不休。
昨夜彻夜未眠,不知是否是因为她不在怀里躺着,还是因为林文才花了大半个晚上问遍那家心理咨询机构的所有负责人,才问到思聪的心理医生的资料。
他拿着那份扉页上写着大大的‘林潆’二字的资料,在露台上坐了很久,直到午夜降临,夜风寒凉,他才放下空了的红酒瓶,起身。
踉跄着,俯瞰,数了数整齐排列的空酒瓶,一共三个。
兀自正中央,林文才伫立得像雕塑,脸上略微露出忧色,“总裁,是否需要我打个电话吩咐前台送点醒酒药过来?”
凌衍森面无表情,掸了掸手里的那份资料,接着一甩,纸张飞舞,飘落在豪华的地毯上。
他摆摆手,酒气上涌,糟糕的心情却没麻痹半分。
林文才退到门边,“明日还需赶早,总裁,请早些休息。”
门关上,一室寂静。凌衍森瞪着一双比窗户外的夜色更为漆黑的眼睛,眸子里雾气弥漫,寒恻深深,他来回踱步,忍不住肆意狂笑起来。
可真有意思,思聪的心理医生竟然是林潆,段清妩,请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不往歪处想?
整夜整夜的噩梦,梦境里是大哥和父亲交叠的血淋淋的头颅,悬在他头顶上方,他们龇牙咧嘴,面目凶恶,一直在哈哈大笑,奚落他,嘲笑他,为何会蠢到以为单凭和段清妩生一个孩子就能化解凌段两家的世仇?就能抵消段飞那老狐狸加诸在凌家所有人身上的伤害?他们恶声质问他为何还不报仇!大哥说他在地狱呆的很辛苦,死的时候太冤,死后怨气缠身,不能超脱。父亲说他一直找不到被段飞撞飞的一块骨头,凑不齐完整的尸体,死不瞑目!
而他,自始至终跪在他们面前,一直哭一直哭,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是他错了,是他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