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高傲,而盛宣怀以前在打汉阳钢铁厂的主意久久不能得手,也是因为张之洞看不起盛宣怀这样不是两榜出身的人。
盛宣怀虽然能干,但是要和谭延相比先不说成绩如何。单单谭延地状元功名就足以让张之洞高看他一眼,也正是因为如此张之洞和谭延在站台上一见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一时间俩人不知不觉的聊了十几分钟。张之洞的派头大,他的随员被堵在车厢里下不来谁也不敢说个“不”字,而谭延身为北洋海6两军最高领导。在场地都是军人,就算他们再不耐烦也必须老老实实的待着。
“组安!你就别在这里磨叽了,你都是总督了,又不是几年前的白身,这么卖力拍香帅的马屁干什么?说出去也不怕掉价?!”一句话说得周围的人面色古怪。
谭延听后不怒反笑:“辜汤生,信不信我再拍两记马屁,让香帅回去之后罚你抄上十遍四书五经?!”
在张之洞的幕府中,论思想最为活跃的人可能会数出一大堆,他们都是以当年的留**童为主的幕僚。不过要论他们当中胆子可以大到在张之洞面前说笑,甚至是心直口快地说出张之洞的缺失,翻遍整个幕友堂,也唯有辜鸿铭一人而已。张之洞连李鸿章、曾国藩等人都看不起,天下能够让他看得起的又有几个,当年在湖广总督府的时候,他的手下可是没少受罪。是以只要是张之洞的下属,基本上都是只有唯唯诺诺听训斥的份。
辜鸿铭是张之洞幕府中一个异数,他虽然没有两榜功名,但是在当今中国论西学功底深厚,最了解国际政治交往地人莫过于此君。辜鸿铭天分极高,甚至高到让人心生嫉妒的地步,谭延和他相交甚厚,他是谭延所见过的唯一一个和他一样拥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人。更让谭延汗颜的不止是这小子精通十国外语,他可以在一夜之间翻译《易经》,虽说谭延的外语水平也足够傲人的了。但是在辜鸿铭这个可以倒着读英文报纸的怪胎面前,简直是无地自容。
在张之洞的幕府中,除了大科学家徐建寅之外,谭延最想挖走的人便是辜鸿铭,可惜地是他一直没有得手,最主要的是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挖人。徐建寅虽然还挂着“张”字头,不过他早就落入谭延的夹袋中,成为北洋工业体系中火药方面的权威专家,现在还在保定机器局主持新投入专门为海军生产高爆炸药生产线的工作。张之洞对于科技人才并不是很看重,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他们的好处来。而谭延就算一时用不着,也会将他们当佛爷一般供起来,这就是两之间巨大的差别。谭延的话刚说完,在张之洞的背后露出半张脸来,不是辜鸿铭还能是谁?张之洞这次进京。手下地得力幕僚带来不少。而张之洞之所以要带上辜鸿铭,除了要借助他的聪明才智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沟通和北洋之间的关系----辜鸿铭和谭延之间的交往在张之洞幕友堂中是谁都知道的。
谭延和辜鸿铭之间地关系能够走到今天这步,也是俩人对于对方才学地相互倾慕,而谭延一开始就对辜鸿铭保有极大的好感----尽管像辜鸿铭这样地性子,就算天分再高也不适合走政治路线,但作为中国近代史上有数的大家,他对辜鸿铭非常钦佩不已。至于张之洞这么宠辜鸿铭,多半也是因为在他身边也就这么一个人敢对他说实话,敢批评他,有时候上位的心态是非常微妙的。
辜鸿铭的抱怨也使得张之洞和谭延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俩人有很多政见需要沟通。尤其是张之洞身为军机大臣文华殿大学士管兵部,这与北洋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同时也跟马上就要开始召开的北洋海6两军扩充实力会议有很深的关系。张之洞如此高调进京还有谭延在北方卖力的为其造势,为的就是淡化政敌翁同的地位,尽管谭延知道翁同在军机大臣的位子上待不了几天了,但未来张之洞必然成为京师中一言九鼎的人物,提前沟通好也有利于下一步计划的开展。
谭延和张之洞走在最前面,他还必须要留出半张嘴给身后的辜鸿铭,来应对永无休止的提问。有了辜鸿铭,谭延和张之洞之间就有了除了政治之外更多的话题,同时张之洞也是有意无意的在考校他的学识----张之洞虽然支持废除科举,但对于中国的学问他是极为支持的,同时作为近十年中国学术的巅峰之作《劝学篇》,张之洞认为在学问上的互相切磋也唯有谭延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