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头,然后姿态优美的示范了一次下车的动作。下车后又对侍卫行了一个浅礼,敏敏姑娘,女子要对男子行礼,对方比自己地位低则行浅礼,高则行大礼,同等则道万福。以敏敏姑娘的身份,对侍卫要行大礼,对殿下,要磕头。
什么?!!
被大狐狸强迫抓着他的手下车还得给他磕头?!还有没有王法?!
不干!绝对不干!我敏敏膝下有黄金,哪能说跪就跪?
大狐狸望向我。
我不动。
大狐狸望着我吩咐霁雯,看来敏敏还没学会,你就再示范一遍吧。
霁雯又示范一遍。
我不动。
大狐狸说,再示范一遍。
我不动。
大狐狸忽然笑了,望向霁雯缓缓道:女子学习礼仪三遍不成,应当如何?
美丽的霁雯面无表情地回答:掌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霁雯的眼睛中流动着一种几乎可以称为幸灾乐祸的情绪。
大狐狸眯起眼睛,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个表情下面绝对不会有好事生。我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敏敏……打不得。
大狐狸竟然知道心疼我?还没等我酝酿好要不要高兴一下,大狐狸的下一句话已经明确的帮我划清了立场,她脸上不能带伤,不然送不出手。
我去他的一二三四……还指望他心疼我,我果然傻了。
霁雯,委屈你多教她几遍吧。
霁雯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继续示范。
唉~其实霁雯呐,你不用那么复杂的看我,你老公绝对没有出轨的意思,他不打我不过是小心保存待出手的货物以期升值,说不定他脑子里正盘算着某些比掌嘴更卑鄙的阴招逼我就范呢。
很快,我就认识到一件事,大狐狸的某些比掌嘴更卑鄙的阴招已经在进行中了:
我不动,大狐狸不动,一直在动的只有一个人--霁雯。
虽说上下马车不算重体力劳动,但霁雯一看就是柔弱女子,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样几十次连续不断的爬上爬下的折腾,更何况是要保持高难度优雅姿态的折腾。细密的汗珠出现在额头和鼻尖,呼吸渐渐粗重,动作也变得迟缓,霁雯望向我的眼神越的怨毒了……
完了完了,我动摇了,我这人最看不得美人受罪,何况还是在对方级无辜的情况下。真的要因为我的任性这样慢性折磨一个弱女子吗?我的良心过不去!可是,真的要对一个莫名其妙的古代男人下跪吗?我的自尊不允许!我该怎么办?
在我疯狂的心理斗争过程中,霁雯又上上下下的折腾了好几趟,越的无力,在不知道第几次上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被车阶绊了一下,猛地向前扑倒!我再也坐不住,一个箭步跨上前扶住她倒下的身子,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毫无出手相助意思的大狐狸。
算你狠!
大狐狸果然厉害,知道掌嘴这种硬办法在我身上根本不好使,看出来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对准别人的弱点,直接下猛药。短短的相处时间里能识人如此,大狐狸,你是个人物!
好,我照做就是。不过,我不要你扶我。我扬手指向依旧一副酷哥脸的杨侍卫,我要他来。然后不理某人的反应,转向霁雯,我对侍卫要怎么行礼?
不就是下车么?扶谁的手不是下?我偏不要给狐狸磕头,反正都要跪,当然要给帅哥跪!
大狐狸冷着脸道: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你一定要扶我下车?这家伙有扶人下车的癖好吗?
敏敏是我的贵客,除了对我以外,无须对任何人行礼。吩咐完全院的人,他走到车边,伸出手,对着我微笑着说:你不必磕头,行大礼就行了,下来吧,敏敏。
我……我是不是被太阳晃花了眼?我竟然觉得大狐狸的微笑十分温暖?就是那种仿佛从灵魂深处迸的最最自然的笑容,去了伪装和虚假,没有任何防护……
鬼使神差的,我就缓缓地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轻巧的跳下了马车,按照已经看过无数遍的样子款款地福下身去,大脑里一片混乱。
一双微凉的手轻柔的把我扶起来,打狐狸依旧挂着那幅吓死我的温暖笑容,很好。他说,敏敏,你学得很不错。
那日上午的阳光,天祖庙桑槐上的蝉嘶,他微凉的双手扶在我小臂上的触感,还有那罕见的温暖的笑容,一并被尘封在了我的记忆里。那时我还不知道,在扶起我的那一刹那,他已经做了一个我所不知道的决定,而无论我是否愿意,从那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和他丝丝缕缕的牵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