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远去大漠。皇兄可以不顾你。我不可以。”他的目光凝在我脸上。“我曾经眼睁睁失去过你一次。这一次我总得为你做点什么。所以无论如何。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哪怕沒有我。”
针脚绕成一个如意纹。我低头用力咬断。迅速抹去眼角沁出的一滴泪。只抬首含笑望着他。一字一字拼了全力。道:“始知结衣裳。不如结心肠。今日你若死了。我绝不独自活着。”
荒凉的原野上空。有孤雁横掠过天空。悲鸣嘶嘶。绝望到如此。
我心中却是欢喜的。
他抚一抚我的脸。眼角隐约有一点泪光。笑道:“傻子。”
我亦笑。泪水却依依滑落下來。沾湿他的肩头。“你才是个十足十的傻子。”
玄清伸手仔细抚一抚针脚。抬首向摩格道:“可汗请。”
摩格似有怔忪之色。有片刻的失神。很快扬起头來。目光冷冷从我与他面上划过。摩格把手中的焦尾圆月刀往地上一抛。神情颇为懊丧。仰天长啸一声。道:“不比了。你的确比我更喜爱她。”他回头瞧一瞧我。对我道:“你不说话我也晓得。你心里。也是像他喜爱你一样喜爱他。”
玄清微微笑着。深情看向我。对摩格道:“可汗说的不错。我心里只有她。她心里也只有我。大汗。多谢你。”
摩格面色阴沉如铁。道:“那个皇帝可不如你多了。只是赫赫国中如今皆自我要娶一身份贵重的女子为阏氏。你现下要带她走。我何以向我族人交代。不免被国中人耻笑。”
玄清闻言双肩微微一震。颇有踌躇为难之色。我见他如此神情。不觉疑惑。只含了疑问的目光看他不语。。
摩格话音吹散风里。唯有呜咽之声。像是女子低低垂泣。却听得一个女子清凌凌的声音温婉传出。带着一点糯糯的软意。“那么。我跟你去。”
这声音这样熟悉。我乍听之下不觉神色剧变。立时转过头去。不是玉姚又是谁。方才我心神俱在玄清身上。竟未发现玉姚作了男装打扮混迹在亲随之中。我不觉色变。一把拉住她急道:“玉姚。你怎么來了。”我立时看住玄清。不觉含了恼意。“玉姚不懂事也罢了。你怎能让她随军前來。”
玉姚还是寻常沉静如水的容色。唤我道:“姐姐。姐姐别怪姐夫。是我自己执意求了小妹与九王要跟來的。”
我心中焦急。低声喝斥道:“你快回去。我总有别的法子回去。”
“别的法子。”她微微一笑。“到上京前渭南河发了大水。许多人都被堵在了岸边。我瞧见姐夫拼了命带人跃过高涨的河水。他这样不顾一切來救你。我这个做妹妹的已经十分惭愧。”她双眸素來是黯淡的。此刻却似燃着一把灼烈的火。熠熠地闪烁着。“姐姐。我晓得你在宫里过什么样的日子。皇上能出卖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不能回去这样的人身边。”她看一眼玄清。“这些日子來我看得极清楚。姐夫心中喜欢的人并不是玉隐。而是你。我理不清究竟为何他娶了玉隐。但他这样來找回你。当是情深意重之人。你不如……跟他走吧。天涯海角。总要为自己一次。是不是。”
玉姚性子最是温和沉静。甚少有这样激烈的言语。她两颊微红。似一朵燃烧着的木棉花。“姐姐。我从前再错。总算是为过自己一次。虽然我错了……姐姐。我牵累了你们那样多。你让我可以补偿一次。让我心里好过些。”
我紧紧按住玉姚的手。急道:“你还年轻。管溪的事我们从未曾怪你。也无需你以此补偿。我让六王送你回去。平平安安嫁了。你不要有糊涂主意。断不能嫁去赫赫毁了自己一生幸福。”
玉姚神色凄惘。唇边泛起一涡苦笑。“姐姐。我还有幸福可言么……我已经心如死灰。与其老死家中。日日忏经。不如让姐姐成全我一次。让我可以赎去罪孽心安理得地活着。”她咬一咬唇。“何况我既來了。就沒想过要回去。”
我心中大震。玉姚在家中姐妹中最是温柔软弱。。骨子里都是那样倔强。
玉姚微微一笑。推开我的手。霍地散开发髻。青丝如云流泻。她并无畏惧。行至摩格身前福了一福。道:“可汗明知姐姐有儿女牵挂。终究放心不下。与其如此为难姐姐。可汗不如带我去赫赫。”
摩格饶有兴致地看着玉姚。笑道:“你要去我便带你去。你可知我费了多大力气才要到你姐姐。你又如何与你姐姐相比。”
玉姚也不恼。只是含了浅浅暮春月光样的笑意。“玉姚确实不能与姐姐相比。可是可汗对国中之言娶贵家女为阏氏。而不坦言娶大周淑妃。可见可汗也忌讳夺**子落人口实。姐姐固然贵为大周淑妃。权倾六宫。可玉姚也是淑妃之妹。隐妃之妹。平阳王妃之姐。承懿翁主小姑。大周亲王的小姨。帝姬皇子的姨母。若论身份。玉姚未必逊色于姐姐。更不会为可汗招致非议。”微风拂动她垂散的长发。愈加衬得她削瘦身量如一枝风中轻柳。盈盈生色。只听她口齿清灵。娓娓道來如玉珠缓缓倾落玉盘。极是动人。“其实可汗强要姐姐和亲已属不智。姐姐年长。玉姚年轻。舍长取幼。是为一;姐姐嫁为人妇。玉姚尚未出阁。舍女取妇。毁人家舍。散人亲伦。是为二;姐姐有儿女夫君牵挂。可汗带回姐姐的人也带不回姐姐的心。费尽心思
四十一、千载琵琶作胡语-->>(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