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不必委屈。倒是贞妃。一则她生有皇子。二则怕也是上回的事胡蕴蓉心里还未放下。”
槿汐垂着手道:“奴婢倒不是在意这个。只是心里揣度着。既然柔仪殿上下都削了月例。为何独独留着四殿下那一份。”
我伸手挥开指尖沾染的花粉。道:“眉姐姐曾经对她有恩。。她顾念情分。是该对润儿另眼相待些。”槿汐嘴唇微微一动。似有犹疑。我道:“你想到什么说就是。”
槿汐沉吟道:“奴婢也只是揣测。庄敏夫人肯定知道自己已不能生育。她若想登后位。家世与权势都胜过娘娘。唯独一桩。在子嗣上是万万不能与娘娘相比的。但是朱氏曾抚养皇长子为养子……”
“你觉得胡蕴蓉会效法朱宜修。”
“皇长子也年长成婚。名义上终究还是朱氏的养子。二殿下与三殿下生母都在。唯有四殿下……”她看着我。不再说下去。
我了然。随手掬起一握清水洒在花瓣上。沉声道:“润儿是眉姐姐唯一一点骨血。我绝不会让他成了别人登上后位的棋子任人摆布。”
哥哥的婚礼终究是办得风风光光。妥妥帖帖。再见到哥哥时。已是承懿翁主与哥哥婚后一月。自凉州探望翁主父亲归來。哥哥便即刻入宫來看望我。
夏日时分。午后玉帘轻卷。窗内只有滴漏寂寞的响声慢慢晕染着时光。
说起凉州之行。哥哥不免提到驸马戍卫边疆之事。又道:“长公主也与我提起。若我能为岳父一同戍边。也能同气连枝。共同进退。”他想一想。“终究如今我与他们是亲眷。女婿为岳父分忧是应当的。而且。我也想……”
“哥哥。如今咱们不要兵权。连沾染也不要沾染一分。先前的教训断断不能忘了。”我的手指叩在桌上“嗒嗒”作响。清晰的声音似我此时分明的思绪。“皇上有多么忌讳手握兵权的人。咱们这些吃足了亏的人最明白不过。所以。远离兵权。多与风雅之士來往吧。
哥哥微微疑惑:“与风雅之士來往。我原本是不擅长此道的。”
窗外风荷正举。唯有蜻蜓栖息荷蕊之上。似在感知夏日炎炎中一抹难言的风露清愁。我淡然微笑:“。哥哥只请往细处想去。”
哥哥本就聪明。这几年來大起大落。饱受苦楚。越发通达明练。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本朝向來重文。玄凌明里不说。但自汝南王起。又经甄氏一族的变故。多少明眼人明白。皇帝是多么忌讳武将了。朝中重文轻武的风气日甚一日。文人仕子來往唱和。一则避了皇帝的猜疑和防范。二则文人手执笔墨。代表了天下言论所向。
我对哥哥说:“哥哥向來好武。那是极好的。只是文武兼修就更好了。再者说。与仕子们一同唱吟把酒。集社作文。再有修编文史出集子的。那就再好不过了。也容易。只需哥哥出个由头把才子们聚起來就好了。这是再风雅不过的事了。”我抿嘴一笑:“新嫂嫂和哥哥的岳母大人或许也会很喜欢的呢。”我笑道:“翁主年轻。必定极喜欢诗词歌赋的。哥哥新婚燕尔。寻些和翁主情趣相投的事來做。可不是美事一桩么。”
哥哥的目光倏然黯淡了下去。。似乎望着遥远的天际出神。良久。静静道:“若茜桃还在。不晓得她会不会喜欢。”
哥哥的话。几乎在瞬间击中了我。我的心思遽然飞出老远。恍惚地想起。玄凌喜欢什么东西什么事物的时候。我也常常想着。清。他会不会喜欢。
心思晃荡得更远些。再远些。几乎连自己也要羁绊不住了。若我做了什么事。玄凌是不是也会想:这件事。宛宛会不会喜欢。
心底深处隆隆地响着。泛出一丝又一丝钻心的酸楚來。无孔不入地又钻进了心里去。像一条条小蛇一样。嘶嘶地抽着冰凉的信子。肆虐在心里。原來我们。都是这样的可怜人。这样可怜。
槿汐看我愣愣出神。哥哥也是默默。这样相对无言坐着。各怀心事不已。忙招呼小宫女换了新茶上來。含笑送到我手中。道:“方才那茶凉了。才换了新。娘娘和郡马爷趁热喝一口吧。”
。有些麻麻的刺痛。痛意不甚。只觉得痒。
我缓缓喝一口茶。知道槿汐是在提醒我。于是勉强压制下摇曳的心神。轻声细语道:“有句话哥哥可曾听过。”
哥哥神色一凝。转神回來。道:“妹妹你说。”
“满目
二十七、细雨闲花静无声(下)-->>(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