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到底叫人伤心。”
我拉着她们坐下挽起袖子道:“我虽在月子里不能沾水可是给衣裳上浆总是无碍的。总不能老是见你们辛苦自己坐享其成。”
槿汐在旁笑道:“既然娘子这样说了咱们也不能说什么。只一样娘子身子到底还没出月要是落下什么毛病就不好了。所以若娘子走得动去捡些柴火就可以砍柴这样的重活就交给奴婢与浣碧姑娘就是了。”
我晓得槿汐与浣碧一心一力要护着我心下更是感激。
次日起来一早便去山上拾柴火。正遇见静白带来两个姑子出去见我要去拾柴火便大喇喇道:“帮我院子里也去割一担来。”
她说得理所当然我自然也不愿意与她起冲突和她争执于是唯唯应了。
我第一次去去得早山上还没有人我兴致勃勃割了一大把挑回去先送去了静白的住处。她只看了两眼突地一把伸手掐在我胳膊上笑道:“我瞧你是偷懒了挑了这些来敷衍差事么?你瞧瞧这些草哪里是能用的。”她如掐我一般一指头掐在草茎上碧绿的汁液立刻洇了出来她斜着眼嗤笑道:“瞧你那蠢笨样子挑得柴草必定是后坡的只看着高大但水分多最不好烧。原看你一副聪明面孔却是个笨肚肠连拾个柴火也不会。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娘娘五谷不分、四体不勤是享福的命。”
她说得尖刻我手臂上吃痛不敢躲亦不敢回嘴少不得生生忍了下来。
旁边一个姑子叫莫觉的正是静白的徒弟忙顺板搭桥谄笑道:“师父说的是呢。你瞧她那个狐媚样子哪里会拾柴火只会一味地矫情乔张作致哄人可怜儿罢了。她以为她还在宫里头呢想必在宫里也是一味狐媚圣上那种狐媚子罢了。”
我只木木听着有一股酸楚之意生生逼上喉头。只木然想着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怎么亦这样往人伤处去戳、毫不留情呢?我又是何处得罪了她们。
只是人情冷薄我看得多了亦懒得去争辩什么。
静白见我呆呆的也不分辩更觉厌恶道:“去罢。我瞧了就心烦!再去拾两担柴火来要不不许吃饭。”
我木然上山这次记了教训只往前坡的捡去。正割了两下却见莫言闷头走了上来。
她打量我两眼目光落定在柴草上问:“这就是你拾的柴火?”
我并看不出不妥只得答:“是。”
她二话不说将整个箩筐翻转过来将我方才拾的柴火全数倒在了地上。她瞪我一眼道:“你别吃惊!你拾的那些少不得回去又要遭静白的数落。”
我微微惭愧低头道:“我并不晓得要拾怎样的。也没人对我说。”
莫言头也不抬道:“甘露寺那些人存心要看你笑话怎么会告诉你要捡哪些。”她只顾低着头一路往上走去走走停停边拾边道:“拾柴火听起来是轻巧的活儿其实也不容易。”她折了几枝柴草指给我看“这种莠穗草最好挺拔又耐烧。然后是白渣棉。还有一种叫‘鹁鸽蛋’长得像小竹子烧起来啪啪作响。”
她说得草我多半没见过只得默默在心中牢记以便自己今后能分辨出来。
莫言又道:“方才静白有句话没说错割草要看位置。草分前后坡。后坡潮湿草长得高大但水分多不好烧。割前坡草为的是前坡朝阳干燥野草长得矮小敦实份量又轻烧起来耐用。”
她手脚灵快不多时已经割了一大把了统统装在我箩筐里。我跟在她身后手忙脚乱学着割了还不到一把不由苦笑道:“我当真是不中用的割些草由你教着还这样不利索。”
她瞟我一眼冷着一张脸道:“你本就没做过这样粗重的活儿慢慢学着吧。我还瞧着你们那绣花的功夫难学呢要交到我手里顶多给她绣个鸭蛋。”
我瞧她人虽冷冷的不甚合群然而古道热肠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她肯这样伸手相助我自然是十分感激。
时日渐渐转向中午忙了一上午两担柴火高高堆了尖虽是冬天里却也毛毛地出了一身汗。莫言一堆堆帮我踩实了道:“这些足够你烧上两天了也好去跟静白交差。”
我拭一拭额头抬眼望向四周只见黄草茫茫大多枯萎了于是笑道:“不如你先回去我再拾些吧。”
静白哪里肯不由皱眉道:“你身子才好了多久就这般死撑活撑的撑给谁看。你还没出月子呢小心落下什么毛病以后有你的苦头吃。”她本是卧蚕眉如男人一般如今生气蜷曲起来更觉吓人。
我忙笑道:“好好。听你便是。”我感激不已道:“我初来时病着多谢你拿红糖来为我救急。如今更是要谢谢你。”
她拍一拍我的手臂大笑一声道:“说什么这样见外的话。”莫言力气大这样一记拍在我手臂上又是方才被静白掐过的地方不觉“哎呦”了一声。莫言听地不对一把捋起我的袖子
第四章 故人来(上)-->>(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