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问:“她是哪家的小娘子,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铁牛看了一眼阿桃,想起今日的种种,点点头,“刚才在曲房,她和杜七公子和陈师傅说话,声音都不打颤的,这下我也不苦恼了,我怎么能和杜公子比,她不怕我凶也不奇怪。”
“有这回事?”小伙计诧异了,又看了看阿桃,“你还别说,我第一眼就觉出她不一般来,就是说不出来是哪里,给我说说,她是谁啊?”
“说起来也是有身份的,她是……”
说到这儿,旁边的酒客忽然放下酒碗,起身奔向坊门前,铁牛抬头一看,呆呆的住了嘴,小伙计迷惑的看过去,看清了情形,赶忙恭敬的站直了身体,见阿桃还坐着看借据,便轻轻咳了一声,往她身后瞄了瞄,微微摇头。
酒坊门口站了两个长身玉立的身影,一白一蓝,广袖翩翩,流光溢彩,将春光都比了下去,他们悠闲的站在那里,目光看向树下,看不出是刚来,还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阿桃不知道身后怎么了,却知道如何做,笑吟吟的收起借据,对一脸不饶人的小男孩说,“如果你不小,就不应该生这气呢。”
小男孩的脸上很精彩,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想学公子那样淡淡的拂袖而去,偏又学不来,给了阿桃一个别扭的白眼,跑走了。
阿桃有些好奇的回头,看见那个酒客坐在车夫的位置上,看见马车下一截数不清层数的衣摆,外层湖色暗纹绸光大袍,里面是件白色遍地金花的深衣,再里面也是白的,袖子极宽直垂到地,上面都绣着复杂的花纹,看着极其华丽,随着黑色的官靴一闪,那堆繁花般的衣料便消失了。
衣服的主人肯定就是桃公子了。
阿桃随意的一想,收回目光,问铁牛,“知道商肆在哪里么?”
小伙计奇怪的看了一眼,呵呵抢着说,“这里就是商肆了啊,我们酒坊是东边把头第一家,你朝西走吧。”
马车里,小男孩指着和小伙计说话的阿桃,气鼓鼓的说,“就是她!”
杜七郎轻轻笑了两声,“小多,不是让你自己找回场子来吗,怎么还告状,说来也怪,你那么机灵,怎么接二连三的被一个小娘子气跑呢?”
小男孩红了脸,“我气她了啊,可是没有用,她软硬不吃,公子你那时也在,又不是不知道她,声色俱厉的,她咯咯笑得欢,冷嘲热讽的,她总有话接着,死缠乱打的,她当看不见,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是小娘子,还那么瘦,我总不能动手吧,那多没风度。”
小男孩越说越苦恼,毛茸茸的大眼睛不时瞄向车厢深处,“她让我问之前先动动脑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反正我说什么她都不生气,更别说气跑了,而且,她总将我当小孩看,气死我了,她才多大!”
杜七郎看着皱成一团的小脸,仰头大笑,笑够了,安慰道:“她也有生气,你说她鞋子脏,她是真生气了,不过她懂得掩饰,这位小娘子不只伶俐,还是有城府的,凭那句话,你就不能小看她。”
“哪句?”小男孩抬眉,转眼又恍然。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车厢深处响起漫不经心的声音,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你不能气她失态,我就收了她,把你送给她。”
第009章酒坊小赌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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