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口气我立时想起了那夜于火中所见的怪异之处——烧起来的树并非因热力而从树干处闷燃却是和山火中连着烤了几日的松柏一样树冠着成了火炬般的熊熊。
“老朽估摸着这火是这么烧起来的——那西院里种了许多松柏花草这点火的人就将狐火抹在了房屋的梁柱和树的枝条上。到了晚上有学馆内的人提了水桶给白日里晒了一天的花草浇水施肥水气被依然温热的土一蒸散在空中就点燃了狐火。而这枝条一烧起来火星四溅飘到梁柱间就点燃了整个学馆……”
“果然有人放火!”
被我抢了一句长孙狐狸似乎也被那日的浓烟呛到扶了墙一阵闷咳许久才撑起身子嘶声喘着弯回了胳膊自己垂了垂背:“老了离开这么些年居然就不习惯这长安城的干燥了。”
由着他咳喘我伸出手帮他拍了拍背:“他们是谁为何要火烧学馆?”
“是谁尚不好说但是目的为的就是取您那友人的性命。”
虽然对这答案已经有了觉悟我听见长孙狐狸说出这句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惊——这火果然就是冲着璃光去的若不是那日他晚归……
结果不堪设想。
“长孙先生璃光大人现在……”
老狐狸眯起眼睛用小指伸到稀疏的间搔了搔头:“鹏那小子家底殷实在洛阳又有处宅子我让他带了璃光先去洛阳暂住一月……啊姑娘放心老朽已经差了人相护况且对方一招不成必定不会马上再紧追不放……”
沉吟一下我抬手扶住了长孙无忌的手臂:“您为何告诉我这些事情是想要在下代为追查吗?”
“看来姑娘已经将老朽视为急功近利之人了见您身子刚好便随意指使吧?”苦了脸摇着头老狐狸长吁短叹了一番:“老朽知道姑娘心思缜密非但不是要您出面而是恐您耐不住疑虑去自己追查反而惊动了对方引火上身啊。”
明白了他是要继续观望风头怕我一时冲动警醒了对方才会特地上门相告。
“您放心吧荀子不是那种因为些许的疑惑就不顾全大局的女子”我拜了一拜转身提了裙裾向乐馆内走去:“先生所算的句句应验您真是不枉这‘神算’的招牌。”
“姑娘!”
我脚已经踏入乐馆的门槛了听他又唤我回头应道:“什么?”
老狐狸皱了眉在台阶下摊开一双枯瘦的手小心的陪着笑脸:“您、您的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