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吧。阿昌馒头还有么?”
那个叫阿昌的士兵道:“有有刚出锅呢我去拿。”
小朱对我道:“楚将军你先在这里歇一下吧等杜将军回来再渡河向两位都督禀报。”
行营很是简陋但是风餐露宿惯了坐在床铺上也实在是一种享受。我刚坐了一会那个阿昌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过来道:“楚将军请用。”
我们现在吃得虽然不算太差不过那些淡而无味的肉也吃得有点腻了我抓过一个馒头道:“多谢。”三口并作两口便吞了下去。
热气腾腾的馒头吃下去实在有如无尚的美味。我一连吃了三个才算停手。看看他们都有点目瞪口呆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失礼了。”
小朱长吁一口气道:“你真能吃。”
我不禁苦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品评我我道:“已经有大半年没好好吃过一顿了。”
小朱道:“楚将军你说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全军覆没的?”
这时有不少行营里的士兵也挤过来听。我刚想说阿昌递过了一杯水道:“楚将军喝口水慢慢说。”
杯中满盛着碧绿的茶水。天水省雨水多茶树长得很好在帝国腹地以产茶出名。这杯碧绿茶水喝下去口齿生香。我喝了一口后道:“那时我们攻破高鹫城后的事了……”
我向他们简要地说了一遍当然最后决议吃人的事没有说只是说绝粮后还坚守了许多日子听得他们长吁短叹的。虽然我的口才不甚佳但是说起管弘的力战苍月公最后的计谋也是很让他们感叹。正说到最后我们坐着薛文亦的飞行机逃出城时却听得外面有人喝道:“人都到哪里去了?快出来!”
正是杜禀的声音。他们都跑了出去我也走出行帐却见杜禀和那几个巡视的人都回来了好几个人合乘一马吴万龄他们也回来了。没想到山马貌不惊人长力却一强如此。
杜禀一见我点了点头道:“楚将军你的同伴都带回来了我们马上向周陶两位都督禀报去。”
他跳下马带着我们向河边走去。这个行营驻在一座断圮的桥头原先这座石桥横跨押龙河由于李湍反叛桥已经被破坏了设这个行营是为了摆渡吧。
我们坐上了一座大船杜禀道:“小朱你要严加盘查若有异动马上报告。”
现在蛇人的动向不知如何可能得胜后的蛇人正调兵遣将不知什么时候会攻来杜禀的话中也有种忧虑。
船开动了我看着河中的流水突然一阵怆然。
河水汤汤水面还带着些落叶枯枝。远远望去符敦城下的壅泥也是暗红色的。上一次来时那些暗红还是鲜红色的过了几个月红色成了暗紫也许不用多久就会成为黑泥了。
那是在府敦城下攻守士兵流出的血啊。帝国经此浩劫有多少城池的泥土也变成了红色?我看着在正午阳光下的符敦城心中涌动的却是一股莫名的悲苦。
我们进入的是府敦城的南门。
押龙河是从西南向东北向流入大河两条大河间行成一个夹角符敦城就建筑在这个角上因此南北两门都是水门东门外则是一片滩涂。听说许多年前东门外那个两河边的夹角之城是一片沃野粮草年年丰收因为每到夏季河水上涨将这一片滩涂淹没后留下来的土地极是肥沃种稻一年两熟单是这一片田地出产的粮食就足以让符敦城自给有余。但是不知哪一年押龙河中的鼍龙滋生渐多在大河和押龙河的夹角处筑下巢穴地域年年扩大以至于田亩年年缩小现在东门外只有两百多亩了。好在符敦城外沃土甚多对城中也没什么大影响。西府军与李湍相抗时李湍虽然尽是些乌合之众但粮草充足西府军也一直没办法将他彻底击败。武侯南征时也调出许多粮草但西府军得胜后仍然毫无缺粮之虞可见天水省产粮之盛了。
船刚驶入南门外的渡口一队士兵已守在渡口上一个领头的道:“杜将军有何紧急之事要禀报么?”
杜禀在船头大声道:“武侯南征军全军覆没此信属实我带回南征军余部要面见都督。”
那人吃了一惊道:“真有此事?看来那人不是妖言惹众了。杜将军你们先在城外将息我马上去禀报都督。”
※※※
西府军的都督府便是原来李湍的总督府。天水都督节制中西四省成昧、秉德、朗月三省的总督当初也要听李湍调遣因此这总督府相当豪华。我倒有点不知李湍怎么想的他虽然爵位仅仅是个司辰伯比苍月公要低两级但实力实与苍月公不相上下。不知为什么放着帝国的一镇诸侯不干却要投靠苍月公。
到了都督府门口杜禀下马道:“我先去禀报楚将军请你们稍候。”
我看了看和我一起来的张龙友他也看了看我。我把吴万龄留在安置我们的地方是怕万一情况有变张龙友一个人在那里难以收拾。可是就算留吴万龄在那里其实也没什么大用。我点了点头道:“请杜将军费心。”
都督府门口的卫兵也好奇地看着我们他们大概也听说了这件事。我和张龙友两人衣着褴褛我还有件软甲张龙友的衣服却破得很多虽不至象要饭的也相去无几了。我苦笑一下小声道:“希望周陶两位都督别把我们当逃兵看。”
等得没多久杜禀出来道:“都督传你们进去。”
一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不禁一沉。杜禀遇到我开始虽然不见得如何客气但还有点礼貌。他准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现在一下对我如此不客气只怕情况有点不妙。但到了此时也没退路了只望西府军的都督不至于翻脸无情。
我跟着杜禀进去心中惴惴不安。张龙友跟在我身后他大概也觉察有点不对劲不时看看我。
都督府造得很是高大我只道都督在中堂见我哪知到了中堂却一个人也没有。我道:“两位都督呢?”
杜禀道:“周都督在里面与人练刀。”
在练刀的地方见我么?我心头又是一阵跳。西府军正都督周诺出身军人世家历代在西府军中。他有高祖和祖父都做过西府军都督其余在西府军任中高级军官的也有许多几乎象世袭的一样。对于周氏一族向来有“不苟言笑”的风评周诺的祖父当都督时因为一生从来不笑所以有“铁面都督”之称。周诺虽没这等评价但也有不近人情之称。上一次武侯与西府军联手攻入符敦城因为西府军中有不少人家属都在城中所以没有屠城。但那一次周诺为制止沈西平部下在城中施暴与沈西平差点火拼起来大概他也听得杜禀报告说我是龙鳞军统领有意要怠慢我吧。
如果仅仅如此那还好一点。无论如何我要忍下来。其实从内心来说我也觉得那一次沈西平有些过份。只是右军军纪一向太成问题那时沈西平也是骑虎难下倒也不可深责。
走过中堂是一个大院子。在院子有左边一排房子里不时传出木棒相击的声音。那是周诺的练刀房吧?上一次匆匆而过而那时我只是前锋营百夫长根本没资格进都督府来也没来过这里。
到了练刀房门口杜禀在门口跪下大声道:“周都督南征军楚休红将军求见。”
我也跟着他跪了下来。无论如何周诺的官职远在我之上我也决定就算周诺要啐我两口我也认了更不消说只是跪一跪。
张龙友也跪在我身边只听得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让他进来。”
杜禀对我道:“进去吧。”他先跨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也走进练刀房里。
这练刀房很大地上铺着地板磨得相当光致涂过一层生漆年代也有点久了漆色有些暗。一个身穿短甲的中年汉子手中持着一把木刀正在和四个人周旋。
他就是周诺吧?上次匆匆一面我只是远远地见过他一次。这回才算看得清了。
周诺一脸虬髯身材也相当高大手中握的是一把大号木刀。木刀是帝国武校中练习用的虽然比真刀要少些危险但他这把木刀比一般的要大一号若是用力击中人的话只怕连骨头都会打折。
和他对战的四个人也相当高大其中一个甚至比周诺还高出一头。四个人围着周诺作势欲上却总有点畏缩的样子。边上已有两个人坐在地上大概是被周诺打倒的以至这四个人都有点害怕。
这也难怪和周诺对战要是击中他的话要获罪可被周诺击中又要受点伤他们当然都要畏缩不前了。
周诺持着木刀突然大喝一声一刀劈向那个特别高大的人。那人是个左撇子周诺的吼声叫得他浑身一抖提刀来架“啪”一声周诺的木刀正击在他的刀背上震得地板也是一颤。
周诺竟然用这么大的劲!这一刀要是劈中只怕那人头骨也会劈开的。我吃了一惊这哪里还象在练习简直是以生死相搏。
周诺的木刀在那人的木刀上一提轻轻一挑木刀又弹了起来。他回头喝道:“你们是饭没吃饱么?”
被他一喝另三个人都是一震一起攻上。这三柄木刀劈得相当快要是周诺被劈中只怕他也会受伤。周诺的脚步一错木刀在身周划了个圈那三柄木刀象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几乎是同时被格开也只有一声响。
好刀法!即使是那几个人不敢真的跟周诺动手但他这等刀法也的确可称神妙二字。
那个高个子忽然抢上一步一刀向周诺劈来。刚才周诺的进攻被他挡住了此时周诺对着另三个人对着他的是右半个身子他这一刀又是横着劈过来的周诺若要格开他的刀势必要将刀竖起来而这姿势相当别扭他这一刀来势又极快周诺恐怕也未必能格住。
边上的人都出了惊呼。如果周诺被伤了那人只怕也要获罪。只是他攻上来时大概也没想过这时我只看见他抿着嘴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刀已近身。
刀的防御大约以离身两尺到三尺间。如果敌方的刀攻入二尺以内那便是败局已定。这汉子的刀术也当真不凡也许周诺会中这一招了。
别人的惊呼还不曾平息却见周诺忽然退后一步手一松木刀直射向这汉子又极快地踏上一步双手又以掌心相对猛地合起两掌象钳子一般夹住了那汉子的刀身。这一退一进闪过了那高个子的一刀再加反击而另三个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也就是他夹住刀的同时他掷出的木刀重重地击中了那个汉子那个高个汉子如遭雷殛人大退了两步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象是憋住什么可是刚定了定却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嘴里“哇”一声呕出一口血来。也正是此时又是“啪”一声响另三个人左手握着右手腕手中的木刀落到了地上周诺提着刀神定气闲地退后一步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那几个汉子跪了下来那吐血的汉子也跪下嘴里仍在滴下血来。周诺掷出的木刀力量很大只怕已击断了他的肋骨。如果那是把钢刀准得穿胸而过了。
周诺先对
第三章 西府军-->>(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