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拍千机的肩。
“是。”
千机抱拳,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下来。
他也很想去,亲眼看到颜千夏,她是否真的受了伤,现在又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池映梓又强迫她?
思念是无形的绳,把这两个男人紧紧地捆着,面对如画江山,却无力欢笑。
“皇上,臣妾为皇上煮了汤。”
叶贤妃端着一盅汤进来,笑吟吟地放到他的案头,揭开盖儿,清香扑鼻,是极鲜的鱼汤。
宫中诸妃,愿意出宫的都出宫去了,可是叶贤妃却每每以死相逼,绝不出宫,慕容烈不愿再造杀戮,便任她住着。
只要心里只住着颜千夏就行了。
“小妩,还未想通?”
慕容烈拧起眉,盯着她。
“臣妾先告退。”
叶贤妃福了福身子,不接他的话,转身出去。
“这样不是办法,还是送她出宫。”
千机看着她的背影,低声说道。
“千机大人,您说是捆还是绑?她放话在先,出宫必死,这不是存心膈应皇上的心吗?等娘娘回来了,会生气的。”
一边的顺福接过了话,撇着嘴角,一副不屑的神情。
“是你在生气。”
慕容烈瞪他一眼。
“奴才不敢。”
顺福连忙低头告罪,缩到了墙角站着。
“罢了,顺福,你现在就把叶贤妃绑出去,告诉她,若她死了,朕给她皇贵妃的名份,让她葬进皇陵,她应该满足了。朕曾答应过舒舒,后宫三千散尽,只有一夫一妻相守。她应该回来了,这天下在等她这个女主人,这一回,朕一定要给她一生无忧,富贵安享。”
慕容烈看向窗外,语气坚定。
顺福眼角抽了抽,御书房外立刻响起了叶妃的哭声,渐渐大了,成了嚎啕,无望地嚎啕。
慕容烈只拧了拧眉,坐回书案后,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他和舒舒同甘共苦过来,他只想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永远过安定富贵的日子,不再忧,不再伤,不再痛,不再苦,不再病,不再颠沛流离。
这是她应得的!
可是,我的舒舒,你在哪里?为何只肯在梦里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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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有点难找。
颜千夏有些想不起来怎么上去的,可是池映梓却记得非常清楚,他当时一人追上来时,牢牢记住了每一条岔路,每一棵大树,每一面石壁的朝向,甚至学会了这个阵法的排列,他就是这样一个聪慧的男人。
他不应该失去光明和健康的。
进了山,轮椅是不能走了,换了匹马,阿芷牵着马,颜千夏在一边慢慢跟着。不时有小溪孱孱地从眼前淌过,小松鼠从枝头探出小脑袋,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盯着这几人。
风摇枝叶沙沙响,阳光碎金般从枝叉间落下,映在眼前的小路上。
颜千夏也越来越喜欢安静的地方了,可能是在小岛上住惯了,又可能是经历了太多繁华,如今的她更渴望安宁。
“夫人,累了,歇会儿。”
池映梓侧过脸来,看着她的方向,温柔地说道。
“不累,我们走得这样慢,有什么累的。”
颜千夏摇头,心里感叹万千。
上回进山,慕容烈抛却江山,背了她一路,拿着大叶片给她扇风,生怕她热化掉。这一回进山,她又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池映梓,世事变迁,难以预料。
谁是谁的劫,谁又是谁的毒,饮下后,一生难戒?
“主子,喝水。”
阿芷把水递给池映梓,他却立刻递给了颜千夏。
“夫人喝水。”
“咦,你这人,阿芷让你喝,你就喝,我自个儿有酸梅汤。”
颜千夏轻嗔了一句,他这才仰头大口喝了一口。
“你别和他生气。”
颜千夏轻轻拉了拉阿芷的手,小声说道,池映梓微侧了脸,支着耳朵,似是想听清她在说什么,就像一个好奇的小孩。
“不许偷听我们女人说话。”
她又娇嗔了一句,池映梓就低低笑了起来,似是很满足这种一妻一妾的日子,尽管这妾是颜千夏安排给他的。
“夫人,你上来一起骑马。”
他又来了新名堂,弯下腰来拉颜千夏的手。
“我肚子里有孩子,怎么颠得?”
颜千夏拍开他的手,他立刻缩回去,连连点头,连声说道:
“我糊涂了,我只是想抱抱你。”
不仅糊涂了,还更像小孩子了!只是,这个男人在他三岁之后,只怕再没在什么人面前这样撒过娇了?
如今繁花落定,他所安心的,不过是颜千夏陪在他身边。
千夏公主的付出,也算是有个好结局,他终是放弃了心里的仇恨,得到了安稳。
颜千夏想着那个女子,又抬头看他,如今千夏公主和珍珠一起,化在他的魂魄里,是不是这样,他才会让小孩刁蛮心性露了出来?
他从腰上解下竹笛,横在唇边,一曲月光下的海就响了起来。
“夫人,再为我唱一遍。”
他吹了几句,又笑着说道。
“好。”
颜千夏点头,笛声再起,她应声而和,略哑的声音,精灵般悠扬的笛声在林间回响起来,一瞬间,天地都静了,松鼠不再乱窜,风儿不再乱闯,小兔儿不再乱钻,就连叶子也不摇动了,只有这歌声,这笛声,在天地间回响着。
默读海的宁静姿态,忘了什么是澎湃,感受蔚蓝起伏呼吸,懂了爱的节拍。聆听风中悠长天籁,苦涩不觉全释怀,枕着温柔月色入眠,梦随海上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