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都好,您将来是做大事的人,胸中得容得下人,可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梓坤“嗯”一声,再没言语。
没走多远,突然,她顿住脚步,目光灼灼的回视着萧家大门自言自语道:“薄我货者也,欲与我市者也;訾我行者,欲与我友者也。文杰,你说他这么说我,是不是在试探我?”
文杰真想告诉她,萧舜钦对很多人都这样。但她又怕再度刺激了陈梓坤,事情怕不好收场。她支支吾吾的应道:“大概也许吧。”
陈梓坤继续说道:“就算他知道了我是存心积虑的接近他又怎样样,这正好证明了我的诚意。走,折回去,本殿要和他开诚布公的谈谈!”
文杰语塞,又不好违逆,只得跟着她重新折回。
萧舜钦还坐在原处,杯里的茶早已续得满满的,似乎算定了她们会折回一样。
陈梓坤一进来就单刀直入的问道:“先生评判他人如此犀利毒辣,难道你本人就没有一点缺点吗?我想听听你对自己的评价。”
萧舜钦的眼波往陈梓坤身上一注,平静而清晰的说道:“在下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又怎会没有缺点?可是,我可以有缺点,但殿下却不可以有!”殿下?那么说他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了,他刚才是故意刺激自己的吧。
“为什么我不可以有?”既然对方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她还装什么呀。当下她重新坐下,端起茶杯凝神看着他。以前的温文尔雅荡然无存。
萧舜钦神色如常,继续侃侃而谈:“因为我只想做一个逍遥的俗人,不想成圣成贤,这缺点于我何碍?可是殿下请想,若欲成为天下之主,其难已愈百倍,而殿下以一介女儿之身,挑战千古礼法,其难再加百倍。殿下面临着千万之难,难道你觉得你还有权利去和平常人相比吗?殿下若只想听赞美谄媚之言,何须千里迢迢的来到此地?还是说殿下费尽心思,特地请在下去做个佞臣?”
陈梓坤若有所悟,气也消了大半,眼中的挑衅之色大减。
萧舜钦的语气略微转轻,声如金石一般:“日后,殿下将将处于万万人的注目之下,你的一点瑕疵将会被人无限放大,从而也会让敌人有机可乘。而你的周围――怒我直言,你的父母溺爱你,你的臣下谄媚你,而你的对手太愚蠢,这一切的假象让殿下不自觉的心高气傲起来。隐隐然有一种天下万事尽在掌中的错觉。孰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殿下年纪尚轻,无法深彻认清自己,久而久之,必将积习难返。到时,悔之晚矣。只怕到时,给予殿下迎头一击的不是我这无关痛痒的点评,而是血淋淋的事实。殿下千里迢迢来寻萧某,又是文杰的主君,所以,在下方才说话犀利了一些,原因无他,只是希望殿下能全面认清自己以免将来碰壁――一个知道自己的优点的人是自信而强大的,但知道缺点并能改正的人才是最不可战胜的。”
陈梓坤心中波涛翻滚,默然良久,她霍然起身,郑重肃穆的施了一礼,感慨万端的说道:“先生之言不啻于醍醐灌顶,使我茅塞顿开,神清目明。恳请先生不嫌我愚陋,出山辅佐,我必以师礼待先生。”
萧舜钦摇摇头:“在下说过,我只想做一个逍遥的俗人。殿下既有求贤之心,还怕贤才不来吗?”
“不,似先生般大才,千古难遇,以兴周八百年之姜尚来比亦不为过。”陈梓坤语气诚恳的说道。
萧舜钦朗声一笑:“过奖。我先前是有意试探你,就冲你的诚意和心胸,我当为你引荐一个大才。”
“哦?谁?”
萧舜钦沉吟片刻:“此人就在松山书院,姓崔名博陵。你一打听便知。”
陈梓坤面露欣喜之色:“多谢先生,此人我自去寻访。只是先生……”
萧舜钦嘘了一口气,眼波微闪,缓缓说道:“你先把崔博陵请来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