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出去。”这罐中装的是巨型炮竹,里面夹杂着针和碎石,一根长长的引线露在外头。若在扔在密集的人群中杀伤力不可小觑。但它最大的作用不是杀伤敌人,而是瓦解对方的军心。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恐惧。
陈光命令几个臂力较大的壮士一起朝敌船扔那些黑陶罐子,须臾之后,就听见轰隆轰隆几声巨响,然后,从敌船上传来一阵惨叫。
“继续给我扔,船舱里多得是!”陈梓坤故意大声命令道。
“是。”侍卫声音高亢的回答。
咚咚几声,又是十几只陶罐扔了出去,有的在半空中就开始爆炸开花,大部分落入了敌船,引得晋军又是一阵哭爹喊娘的惨叫。晋军士兵没见过这等兵器,不少人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王勇站在船头,铁青着脸举剑挥道:“暂且后退!”
恰在这时,又有士兵高呼:“不好了,船舱漏水了――”
陈军趁机迅速开船前进,有的水性好的士兵为了加快船速,干脆脱掉盔甲跳下水轮换着推船。
两军的距离越拉越远,晋军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掉头回去了,船上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那些潜入水中的士兵此时也被拉了上来。陈梓坤忙令人去熬姜汤肉汤给他们驱寒。
这时,朱宁终于忍不住问道:“殿下,方才我军扔的是何等神器?竟如此厉害!”
陈梓坤笑着命人拿过一只陶罐,让众人观看,有的士兵被方才的阵势所唬,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
朱宁刚想要拧开看看,就见文杰抢上前一步正色道:“众位,这可是军国机密,还是别打开得好。”
朱宁恍然大悟忙交给陈剑,拱手向陈梓坤说道:“请殿下恕罪。”
陈梓坤不以为意:“无事,以后有机会再给你们看就是。”
陈军到达函关时,已是申时,陈信命伙房杀养宰猪,犒赏三军。陈梓坤则忙着命人写捷报传回都中。
乌陵大捷的消息一传到京都,整个易州城的百姓都轰动起来了,人们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奔走相告。
茶寮里,酒肆中,人们见面所说的话题都不约而同的变成了:“你听说了吗?晋狗被打败了……”
“你知道吗?我们的公主殿下第一次出师,就斩首八万,还宰了那个袁寅!”
……
自然,有人欢喜就有人忧。与陈国相反的是,晋国国都晋阳,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脸上都是一片惨淡愁云。晋阳王宫更是气氛沉重压抑,宫女侍卫们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晋王先是被水淹再被火烧,又经历丧子之痛,一回到国府便病倒了。太医们一拨又一拨的前来看诊,王后强忍着眼泪,衣不解带的在床边服侍。
经过太医们的精心调理,晋王终于悠悠醒来,他第一句话就问:“麟儿如何了?”
太医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王后强颜作笑,温声圆场:“麟儿,他、他很快就好,过两天就能来看大王了。”
“是吗?你没骗孤?”晋王目光锐利的盯着王后冷声问道。
“大王……我……”王后未语泪先流。
晋王看向伏在地上的太医,低喝了一句:“说实话!”
几位太医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战战兢兢的答道:“大王,大公子左腿所中的是毒箭,臣等才疏学浅,只能保住大公子的性命,那条腿怕是……请大王责罚。”
晋王脸色灰败,双目放出一丝阴冷的寒光,他蠕动着干裂的嘴唇,捶床哀嚎:“上天啊,你这是要亡我袁氏吗?我的寅儿身首异处,客死他乡。如今连我的麟儿也要废了吗?”众人一起伏地痛哭。
“陈信、陈梓坤――孤一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晋王一字一顿的怒吼着,空旷的宫殿中回荡着他那包含着无限怨毒和恨意的声音,令闻者不寒而栗。晋王沙哑着声音怒骂着,心中那一团团怒火抑制不住的往上直涌。他只觉得喉中一阵甜腥,“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大王,君上――”宫中众人一起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