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不定,已听老妪温言问道:“小姑娘,现在觉得怎样了?”
晚晚听到她嗓音,顿时想起她是何人,低声道:“多谢鬼蝙蝠前辈救命之恩。”这老妪正是当日在安平客栈行刺司马流云的鬼蝙蝠之一,她见晚晚仍记得自己,便笑着道:“若非你仍做男子装扮,我夫妇还不一定能认出你来。”
晚晚想起在安平客栈中初遇司马流云之事,心下黯然,那老妪问道:“你就是那位苏晚姑娘了?听闻司马流云甘冒天下骂名,闯上崆峒将你救走,怎么又会容你孤身在外任人欺侮,还落下这么重的咳症?”她瞧着晚晚脸上神色,忽又道:“难不成他改变了心意,对你始乱终弃?”
晚晚心中一酸,摇头道:“前辈误会了,司马公子救晚辈只为顾全朋友之义,并非……并非江湖传言中那样,与晚辈有情。”
那老妪嘿嘿一笑,道:“但你不欲令他为难,当众自尽之事可是千真万确,咳症便是因那一刀落下的吧?”
晚晚身子一颤,当日离开后,每想起司马流云便觉柔肠百结,心痛难当,却忍不住对他思念牵挂,又为躲避司马府及仇家搜寻,一路颠沛。她所受刀伤损及肺叶,未经好好调养,加上饱受情伤折磨、奔波风霜之苦,便迸发了咳症,身子已是大不如前。本想寻个荒僻之处隐居,就此了却残生,不想又遇上崆峒派众人及严鲲鹏,生出这许多事端。此时听这老妪提起,触动心事,险些流下泪来,忙将头转过一旁,哪里还能答的出话来。
那老妪见她如此,轻抚了下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叹道:“傻丫头,这又是何苦呢。”
晚晚自幼失怙,从来都是受别人冷眼算计,却未被人真心怜爱过,抬眸见老妪目含暖意看着自己,连日来积压在胸中的自伤委屈之意忽被引发,终于忍不住扑在她怀中哭道:“婆婆,我心里难过的恨不得死了才好,但我不能……”
老妪轻拍她后背,低声叹道:“可怜的孩子,婆婆明白你的苦处。”
晚晚哭了一会,心中反倒舒坦了些,对这老妪生出几分亲近之意,但毕竟与她并不熟识,便觉有些难以为情,忽听房门吱呀一响,一个老者推门而入。
晚晚见他面容清隽,冷目含威,形貌却与安平客栈与茶棚中所遇的老者均不相同,心知鬼蝙蝠夫妇二人想必善于易容,恐怕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那老者见晚晚已醒,便向妻子点了下头,开口道:“我已打听清楚,崆峒派那小子说的没错,前日绝杀门确已发下了绝杀令,如今正在追杀司马公子。”
晚晚心中一紧,忙问道:“前辈,那他……司马公子可受了什么损伤?”
老者摇了摇头,道:“倒还未听说司马公子的消息。”
晚晚想起齐漠的武功手段,顿时忧急攻心,便欲翻身下床。
老妪轻轻将她按回床头,道:“你的伤才刚见好,要走也不急在这一刻。”
晚晚只是急道:“但绝杀门诡计百出,若没人在旁相助,司马流云只怕会中了他们暗算。”
那老妪沉吟片刻,问道:“老头子,你怎么说?”
老者微微一笑:“你我当日还欠着司马流云一个人情,如今正可设法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