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直就惴惴不安,此刻达马不在身边,不安变成了恐惧,很难消除。
渡边少佐就像是她的梦魇,闭上眼就能想起集中营不堪回首的记忆,那种屈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不想再次经历,自由是需要用生命来争取的。
索菲暗下决心,一定要亲身杀死渡边少佐,彻底消除这个梦魇,或者是自杀,反正绝不会再活着落入他的手中。想开之后,索菲突然变得信心十足,心中的恐惧大为减弱,握枪的手也变得更为坚定,就等目标出现了。十分钟很快过去,来路一无动静,似乎并无追兵上岸,安静的有些诡异。
索菲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端枪的动作也不规范,手臂不久便酸麻难耐,无法继续支撑下去。她无奈放下步枪,慢慢活动手臂,缓解酸麻症状。可就在她放下步枪的同时,一条人影出现在前方远处,吃力前行,似乎身上有伤。索菲的神经高度绷紧,火速举起步枪,飞快瞄准目标,但迟迟没扣动扳机。
来人衣衫褴褛,脚步踉跄,行动迟缓,很难和追兵联系在一起。但索菲第一眼便认出来人是渡边少佐,体型绝对错不了,完全可以肯定。她看到渡边少佐后,反倒不想刚才那么激动了,深吸两口气,保持平稳的心跳,然后仔细瞄准再瞄准,随即扣动了扳机。三八式马枪的射击声不算太大,但很清脆,回响不绝。
渡边少佐应枪而倒,久久不见任何动静,估计是击中了。索菲不敢大意,麻利退壳上弹,耐心等候,防止对方诈死。她很清楚渡边少佐是何等狡诈凶残,连达马也未能杀死他,自己必须小心再小心,机会可能只有一次。枪声的回响不久消散,密林中静谧无声,索菲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感觉比刚才更紧张了。
她越等越心急,无法确定渡边少佐的生死,又不敢靠近查看,内心十分矛盾。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又过来十分钟,前方还是毫无动静,气氛反倒更紧张了。
索菲终于忍不住了,继续等下去只能是自己先崩溃,必须要去确定渡边少佐的生死,不能再犹豫了。她果断起身,绕行靠近渡边少佐倒下的方向,行进间十分小心,尽量不发出声响。她不久绕过一片挡路的藤蔓,隐约看到了侧方十余米处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好像是断气了,但无法肯定。
索菲壮壮胆子,手持步枪慢慢靠近目标,手指放在扳机护圈外,随时准备开枪射击。目标的衣裤破碎不堪,在外的皮肤有不少血痕,明显是穿越密林时留下的。索菲不敢靠得太近,位于目标后方,抬脚试探着踢踢对方的腿,毫无反应,可能是死了。但她没看到步枪击中的伤口,需要翻过目标的身体才能检查,有一定的危险。
可既然靠近了目标,无论如何也要确定对方的生死,不能就这样离开。
索菲随后咬牙走到目标身侧,步枪上肩,蹲身奋力将目标翻过来,伸手抹掉对方脸色的污泥杂物,发现果然是渡边少佐。她正要伸手触摸渡边少佐的鼻孔,看看还有没有呼吸,谁料他却突然睁开眼睛,脸上露出阴森可怕的狞笑……